孟萋萋写的信是给方宝的,可是送回来的信却是聂辛写的。
聂辛信中寥寥几笔,只待方便了再安排素和进京。言辞中似是有推拒之意,令孟萋萋十分不解。
但有方宝和聂辛在,她相信素和不会受委屈。
最让她担心不下的还是向鼎臣,盛嘉彦派了几波人返回扬州去找他都没有结果。人就算是死了,也要有骸骨,可向鼎臣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无影无踪。
孟萋萋心里有结,每每梦到向鼎臣趴在崖边向她求救。她刚伸出一只手的时候,他就掉了下去。
每当梦到这景,她都要心悸着惊醒。
而她醒过来的时候,总能看见盛嘉彦在身边。
盛嘉彦最近也十分繁忙,襄王囚禁他那几日,奏折堆积的如同山一般高。因为老皇帝驾崩的消息被隐瞒,盛嘉彦也多日不现身,朝中已经动荡不安人心惶惶了。
故而他这几日忙着与朝中众臣周旋,时常忙到很晚,回到府中匆匆看孟萋萋一眼,替她掖好被子,他又要转去书房中批阅奏折直至深夜。
襄王与赵贵妃被囚,老皇帝驾崩的消息被放了出来,盛嘉彦顺应命登基大宝。
在初冬到来之际,盛嘉彦稳稳坐上皇帝的宝座,可以的上是众望所归了。
皇后与太子拿着老皇帝给的地契远走,盛嘉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却在他们临行的包裹里放置了其余两处地契。两块地都处在好山好水的地方,收成足且好打理,够他们用一辈子了。
盛嘉彦在朝政上顺风顺水,制住了襄王安顿好了太子,平王却成了他的心腹大患。他几度召平王班师回朝,却都被平王拒之不理。平王的风头过强,隐隐有要自立为王的架势。
至于魏桢,他的儿子犯了大错,魏桢险些以死谢罪。盛嘉彦念在他平日劳苦功高,封了他一个太傅头衔让他安度晚年。魏初华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因为饿的昏过去多时,人救回来以后也变得有些少言寡语,不似从前灵动了。
所有的事情都看似尘埃落定,历史的轨迹稳稳地向前方行驶。
因为盛嘉彦现在成了皇帝,王府自然是不能用了。以前王府里的人都被挪进宫廷中,有的做了主管,有的做了御前姑姑,还有的统领内务府,更多的变成了暗卫中的一员,他们都被好生安排了。唯独孟萋萋这个身份不上不下的,直接被盛嘉彦藏进了皇帝才能居住的养心殿中。
盛嘉彦不要她打扫也不要她唱歌跳舞,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令朝臣对此十分不满。
“皇上,此举不合规矩。”某大臣劝道。
“怎么不合?”盛嘉彦淡淡回应:“有人贴身保护,朕觉得正是规矩所在。”
“……”大臣败。
盛嘉彦登基不久,朝廷的众臣便开始进言让他选秀。理由是盛嘉彦已经二十好几了,膝下一个子嗣也无,甚至后宫空无一人,身为大晋朝的新帝,这怎么可以呢?
不过他们的也有道理,盛嘉彦的几个哥哥弟弟都是好几个妻妾与子嗣。便最的平王,他的儿子今年也足足一岁了。
某日盛嘉彦下朝,孟萋萋替他解衣服纽带的时候,听得盛嘉彦不咸不淡道:“他们又让我选秀了。”
孟萋萋指尖一顿:“是吗?”
“嗯——”盛嘉彦应了声:“他们我需要一个皇后和几位妃子。”
“哦?”孟萋萋避开盛嘉彦投来的炙热目光。
“甚至还需要几个孩子。”他又补充道。
“要不你去找扶荔宫的那位?”孟萋萋抬头道。
盛嘉彦眉目微蹙,想了一会:“那里有住人吗?”
“有啊,赵嫣然,你忘啦?你从蜀山拼死救回来的那位。”孟萋萋罢,将他的腰带狠狠一系。
“她怎么会住在那里?”事情一多,盛嘉彦险些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我安排的。当初王府的人都入宫了,她身份尴尬,我就也没让她去做侍女,便放到了六宫中的一个宫殿去,分了几个婢女给她。本想着你会给她一个名分,谁知道你就这么忘了?”
孟萋萋提到这个赵嫣然便带了几分醋味,偏她自己不知。
盛嘉彦瞥见她神情,煞有其事道:“你的不错,应当给一个名分,否则一直住在宫里也不好。”
孟萋萋瞪大眼睛,她本以为盛嘉彦的性格会拒绝,谁知道他就这么理所当然的答应了。
真是气死她了!
孟萋萋将手一甩,索性也不帮他宽衣了。
愤愤转身出去。
“去哪儿?”盛嘉彦在身后追问。
“去忙,陛下。”孟萋萋咬牙回了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盛嘉彦在她身后偷笑,宫婢抬眼望去,还被他警告的扫了几眼。
如今皇宫不比王府了,王府的规模虽大,却不及皇宫的磅礴与宽广。
孟萋萋自个儿在宫道上走着走着,莫春风从她身后跑过来。
“萋萋!快帮我挡一下。”
他火急火燎的,似是被什么人在追赶。
“挡什么?”
“挡……”莫春风还未完,便见着宫道尽头有一抹碧色身影快速闪了过来。
他急的哎呀一声,转身继续飞奔,还不忘嘱咐孟萋萋:“挡住她,别让她追来了!”
孟萋萋一头雾水的回首,恰好碧衣姑娘冲到了她身边,孟萋萋伸手一把拽住,被那姑娘的去势带的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