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呈掏出一张白纸,拿出一旁准备好的印章,签上自己的名字后盖章,再起身将纸推到顾新竹手边。
她不由吃惊,尽管知道厉景呈不简单,但他的心思,她还是很难猜。“厉少,什么意思?”
“我对荣浅的心思,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顾新竹将手里的纸轻扬,“那,跟这有什么关系?”
“我理解你,为了儿子,自然想争取更多的利益,如果有一天,我跟荣浅结婚了,我保证她不会要荣家的一分一毫,这张白纸您到时候可以把它变成一张财产转让书,或者等同价值的欠条,随便您,只要您高兴。”
顾新竹暗讶,“那你们要成不了一对呢?”
“这成不成的事,我一个人努力没用……”
依着荣浅对霍少弦的感情,厉景呈若不快刀斩乱麻的话,迟早他们有春风吹又生的这天。
顾新竹面上露出犹豫,厉景呈掏出烟夹在指尖,“我猜得出来,我和荣浅单独相处的那个晚上,也是拜您所赐,您要拆散霍少弦和她,无非是怕将来荣浅联合霍家,夺了荣择本该有的东西。”
她压下眼帘,将白纸折起后装入包中,“那你呢,为什么偏偏选中荣浅。”
厉景呈啪地点上烟,狭长的眼眸浅眯,他单手慵懒地撑住下颔,话语间凉薄的话随着白烟吐出,“我么?玩玩。”
厉景呈哪里想得到,以后的事,他自个都控制不住。
☆、26和好,却不如初
荣浅来到风聆酒吧的门外,双手插在外套口袋中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年轻的女老板正好来酒吧,看到荣浅后大步上前,她拍了拍她的肩头,“浅浅。”
“希子姐。”荣浅回头打招呼。
莫希比她大一点,25岁,是霍少弦干爹的女儿,她的年龄刚好夹在他们中间,“浅小妹,干嘛站在这啊,进去吧。”
“我就路过,来看看你。”
莫希拽着她的手将她拖进酒吧,又让侍者上了杯猫爪,霍少弦不让荣浅在外沾酒,每次来,她喝得最高级别的酒就属猫爪了。
“你先坐着,我上楼一趟。”
“好。”
荣浅窝在角落的沙发内,酒吧驻唱坐在高脚凳上唱着悲伤情歌,她对准吸管喝了口,几乎没有酒味,不知不觉来这里,还因为另外一个原因。
身前仅有的光线被遮去,荣浅下意识抬头,却没想到居然真的见到了霍少弦。
她放下酒杯,站起身,霍少弦长腿逼近,荣浅一脚踩在茶几上准备逃,男人手臂朝她腰间一搂,顺着她整个人都往后面的沙发上倒去。
荣浅两手去掰霍少弦的手臂,男人坐了下来,干脆将她提到自己腿上,让她像以前那样坐着。
她自然不肯,就挣扎,霍少弦臂膀往她腰后带,将她整个人贴至跟前。
“浅小二,”霍少弦抱紧她,“我们拥有彼此的第二次好不好?”
这句话,是荣浅曾经说给他的。
她动弹不得,目光移到霍少弦的脸上,“不一样了,霍少弦,你是自愿的,我没法接受……”
“我是不是自愿的,你真不懂吗?”霍少弦拥紧她,下巴贴向荣浅的肩头,“我霍少弦爱你多过爱我自己,我碰了别的女人,最难受的是我自己,我对她一点点爱都没有,甚至连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可我希望心里的坎能过去,不是因为我和你一样丢了珍贵的第一次,而是我总算深刻理解了你的痛苦,你一直都比我还要痛,浅小二,这15年,你真想这样说断就断吗?我不许,我绝对不允许。”
荣浅身体战栗,“我说过让你找别的女人……”她止不住哽咽,“但是我接受不了,你真的……”
霍少弦拉下她遮住双眼的手,“你爱我吗?”
荣浅憋着嘴里的哭,就是因为爱,才会在亲眼见到那一幕后崩溃,霍少弦朝她嘴角吻去,声音缱绻颤抖,“爱不爱?”
“爱。”
“爱就不要分开。”
荣浅盯着跟前的男人,15年来,青梅竹马,他们之间早已沁入彼此,一旦谁想离开,另一半必定会去掉半条命。
荣浅不舍得,他们是这样的彼此相爱,可她的心里也有根刺了,她又该找什么方法拔掉呢?
当晚,是霍少弦送荣浅回家的。
他拉住荣浅的手进入荣家客厅,顾新竹和荣安深都吃了惊,荣安深将手里的茶杯一掷,“你还有胆来!”
“荣叔,”霍少弦扣住荣浅的手不让她挣开,“我和浅小二从来就没结束过,以后也不会。”
顾新竹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地厉害。
荣安深朝荣浅看眼,“你先上楼。”
霍少弦的手松开,荣浅慢慢走上去,楼底下能听到荣安深的怒骂声,但荣浅了解他,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向来把霍少弦当成了女婿。
霍少弦离开后,顾新竹将茶杯递给他,“瞧你发的这通干火。”
荣安深叹口气,“我能不气吗?”
“他和浅浅都结束了……”
“少弦毕竟知根知底,跟浅浅又从小一起长大,厉景呈家世再好,可相比而言,我还是赞同浅浅和少弦在一起。”
顾新竹闻言,嘴角的笑意微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