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裕轻笑,“这是专门做给孕妇喝得,我们也不能喝啊,端出去喂狗吧。”
厉青云微喝,“好了,吃饭。”
荣浅耳膜传来刺痛感,她不知道,厉家是不是每顿饭都这样,用餐讲究的是心情愉悦,但这样剑拔弩张下,哪还有什么食欲。
厉景呈替她布菜,他按动手边的开关,长形旋转台便缓缓将他想要的菜送到手边。
盛书兰看着他对荣浅无微不至的照顾,只觉喉间的米粒变成一根又尖又长的鱼刺,卡住后上不去下不来。
“这要吃么?”
他夹着菜送到荣浅嘴边,反而是荣浅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
“这些在南盛市不常吃到,来,尝尝。”
荣浅见状,只好红着脸张嘴。
厉景呈一手托着,另一手夹菜,这样子就像是喂自己的孩子吃饭,荣浅咀嚼着,男人眼里只看到她,“好吃吗?”
“嗯,好吃。”
“回去的时候让佣人多准备些,晒干后放在家里也不会坏。”厉景呈又夹了筷旁边的菜,“再尝尝这个。”
起初,沈静曼觉得厉景呈对荣浅肯定是一时兴起,如今再看,这宠溺,当真是要用心才能给予的。
“老爷,”巩裕在旁开口,“景呈和荣浅摆宴这天,老二应该能赶回来。”
厉景呈潭底幽冷乍现,但仅仅是瞬间。
厉青云点下头,“自然是要回来的,这小兔崽子,我这两儿子一个样,哪个着家过?”
“老爷,那在外面还不是闯事业吗?”
晚饭过后,荣浅捧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厉景呈替她轻揉,“吃撑了吧。”
他陪她出去散会步,然后上楼。
洗过澡,厉景呈让她躺在床上休息,荣浅见他往外走,穿上鞋后跟了出去。
沈静曼和厉青云也已上楼休息,厉景呈准备下楼,正好看到巩裕的背影。
盛书兰端着果盘往楼上走,巩裕见状,拦住她的去路,“又要去讨好荣浅?”
“我见她晚饭吃多了,拿些助消化的水果过去。”
巩裕挡着路并没让开,盛书兰往左,她便往左,反反复复几次后,盛书兰退让,“小妈,您先走。”
“走什么走,我就站在这。”
盛书兰知道她有意为难,转身想回客厅。
巩裕伸手将她手里的果盘拍落在地,切成一瓣瓣的水果翻滚着跌下楼,“还不去扫干净?”
厉景呈冷眼看着这一幕,以往的二十几年,这种事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事,几乎每天都要在盛书兰身上上演。
而她,从未改变过。
逆来顺受,小心翼翼,他期待她有绝地反击的机会,哪怕是回一句嘴,或动一下手都行。
盛书兰低眉顺目,“好,我这就去。”
厉景呈眼里除去失望外,还有厌恶。
他厌恶她这种无休止的懦弱!
巩裕扯住她的手臂,将她一推,盛书兰穿着旗袍叉不开身,肩膀撞向墙壁,即便是疼得厉害,她也没喊出声。
“小妈,您消气了吗?”
“我有什么可气的?”
“您要是消气了,就上楼吧,我把这打扫干净。”
巩裕闻言,心里越发有气,拽过盛书兰将她按倒在地。
厉景呈想转身离开,但却鬼使神差般往下走。
听到脚步声,两人均抬起头。
巩裕也不怕,双手抱在胸前,“是景呈啊,怎么没在陪浅浅。”
荣浅走到楼梯转角处,看向下面。
厉景呈越过巩裕,站到盛书兰跟前,“小妈,同样的戏码你演了二十几年,不累吗?”
“你心疼啊?”巩裕扬笑,厉景呈个头很高,她不得不仰着下颔,“荣浅要看到你眼里的疼惜,不难受么?”
厉景呈蹲下身,拉住盛书兰的手将她搀扶起来。
荣浅看的清清楚楚,厉景呈站在盛书兰跟后,目光投向巩裕,“她是厉家的女儿,不是你的出气筒。”
“她要哪天成得了厉家姨娘,我就对她另眼相看,如若不然,她就只是厉家捡来的y鬟。”
盛书兰眼里装满委屈,厉景呈拉住她的手,“走。”
两人转身下楼,巩裕踢了脚边上的橙子,她提步往楼上走,荣浅想要避开时已经来不及,巩裕看到她站在楼梯口,心下了然,冲她笑出眼里的嘲讽,“浅浅,你迟早要接受书兰的,瞧瞧景呈对她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