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初转眸瞧他,正色抒发自己的观点:“管他多少岁。反正在我们面前,他以前是小朋友,现在是,往后也是。”少年矮小瘦弱,躲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的模样,阮念初至今记忆犹新。
“七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厉腾语气很冷,眸色也暗得有些危险,“其他事我不管。但是阮念初,我话说前头,你别跟那小子走太近。”
“噗。”她没忍住,直接笑出一声,“厉首长,你一把年纪了,托里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连个小孩子的醋都吃?”
厉腾唇抿成一条线,直视前方,不吭声。
“知道么?”阮念初靠更近,咔擦,补刀:“你这种行为,就叫‘幼稚’。”
“嗯。”对方坦然自如,“我就这么幼稚。”
“……”看来,他今天不止不讲理,还有返老装嫩的迹象,实属抽风。阮念初瘪嘴,不理他,只低下头,继续玩儿她的跳一跳。
刚好乔雨霏邀请她多人接力,她进入游戏房间,看见江浩和托里都在里面。
连着两局都是阮念初垫底。
她丧丧的,皱眉,摁摁摁,把音量调到最大。一时间,死寂被打破,欢快的游戏音乐充满整个车厢。
这次,她发挥超常拿到了第一名。
退出游戏界面后,看到消息界面有新内容。点开一看,是托里发来的私聊,写道:念初姐真厉害。
是念初不是十五:承让承让【抱拳】
莱因:我等下要开几局游戏,一起么?
是念初不是十五:嗯嗯。
是念初不是十五:但是我现在还没到家。
莱因:那你回家之后跟我说一声。
是念初不是十五:好。
回复完,她便退出聊天界面,去刷朋友圈。
阮念初性格懒散,不主动,人际交往中的技巧,算计,和笑里藏刀,她一向不碰,也没精力去学。因此从小到大,她身边的朋友都不多。
微信好友倒是有几大百。同学,同事,还有扫码打折加来的微商。朋友圈里的内容,除了卖东西的,就是晒娃晒自拍的。
她手指无意识地翻动,看见一条动态,很另类——那一天你来,就比如黑暗的前途见了光彩。你惊醒我的昏迷,偿还我的天真,让我知道天是高,草是青。
发送人是莱因,头像是一片湛蓝色的天。
浓浓的书卷气息。
阮念初眨了眨眼睛,留言:不明觉厉【大拇指】。
只过了几秒钟,对方便回:最近在看中国诗人徐志摩的诗集,刚好读到这首《翡冷翠的一夜》。摘录学习。
阮念初低着头,看着手机笑起来,随口感叹,“哎呀。男大十八变。”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肤色黝黑,笑起来便露出一口白牙的小托里,被七年的光阴一打磨,长成了个文艺小青年。
厉腾没有搭她的话。
他神色如常,只是眼底凛冽的寒气,彻底凝成冰。
这一晚,新买的杜蕾斯用掉四分之一。阮念初玩完几局游戏之后,上床睡觉,差点丢掉半条命。
她在过程中哇哇大哭,边哭,边夹杂哭腔生气怒斥:“你疯了?吃相这么难看,又没人跟你抢。就不能、不能温柔一点吗!”
厉腾总说自己在这事上没放纵过,阮念初一直都不信。但这晚之后,她信了——他以前不放纵,再生猛,也只是泰迪精修炼成的人;放纵了,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他适合身经百战的妖艳狐狸精,凭她这颗小白菜,哪招架得住。
厉腾由阮念初哭闹,咬牙摁死她,力道,速度,丝毫不减。
谁说没人跟他抢。
他这姑娘又傻,又呆,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
事后,阮念初是真被掏空,缩在被窝里奄奄一息,连动脚趾的力气都没有。她闭着眼,软乎乎的,开始慎重思考要不要跟他分房睡。
没多久,就呼呼睡着了。
厉腾看着阮念初酣睡的颜,倾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眼底浓黑弥漫。然后裹紧她,盯着窗外的夜色,直至夜尽天明。
*
被折腾得太狠,次日,阮念初连排歌的时候都哈欠连天。演出团的同事们见她这么虚,都很关切,问她有哪里不舒服,可以请假回家休息。
阮念初只能干笑着,婉拒大家的好意。
她没哪不舒服,就是累,好累,相当累。但再累也只能硬抗。因为房事过激而去请病假,那也太丢脸了。阮念初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莱因的出现没给生活带来太大波澜。
但变化还是有的。
在莱因的引导下,年近二十六的阮念初终于彻底抛弃之前那个养男人的小游戏,一头扎入另两个手机竞技游戏中。开垦一段时日之后,又在莱因的带领下,将魔爪伸向电脑上某人气火爆的大型推塔网游。
至此,阮念初的兴趣爱好得到了质的飞跃。
莱因虽文艺,但游戏却打得很好,操作,意识,全都是上游水平。经常一局游戏结束,就有队友和敌方给莱因发好友验证,抱大腿,高呼大神。
有这样一位大神带自己大杀四方,阮念初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