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毕竟是准圣，再往上一步，就是圣人之下皆蝼蚁的圣人。

在凝聚出五色神光之后，他的内心产生了激烈的斗争。

说实话，两千万人这个大数字甚至能够让他的心动荡，但更加让孔宣纠结的，却是别的事。

如果两千万人死了，那他肯定会死在那些人之前。

他的心情复杂极了，因为这些人的死亡是以他被献祭所谓大前提的。

但如果他的力量解封，真是因为方才同九州鼎的短暂接触……

那是不是他更加靠近九州鼎一些，他的力量就会回归得更快？

不过，他的力量回归，真的是因为九州鼎吗？

一切疑问都无人给他解答。

还是去看看吧。

声音在他脑海中盘旋。

赌上自己的性命，看是否能拿回尘封已久的力量。

他从床上站起来，走到窗边，只能看见广阔无垠的天空。

以他自身的性命做赌注，看是否能拿回自己的力量。

女娲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想法刚刚冒头，孔宣自己就给否定掉了。

不、不可能。

他想，女娲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在半天前对峙的过程中，拿回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如果知道，她才不会如此有恃无恐。

说到底，女娲并非战斗力强大的圣人，而身为准圣的孔宣用有来自凤凰的传承，真的打起来，她还真不一定削得过孔宣。

所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无论是女娲也好，孔宣的选择也好，冥冥之中有一股玄妙的力量在推着他们前进。

孔宣并不愿意将其想象成天道的力量，因为对他们这种前洪荒时代生物来说，天道一点都不友好。

他所希望的，只是自己能同过去的千百年一样，截取天道中的一线生机。

他整理整理自己的外套，打开房门。

在到处想着警报声的走廊上坦坦荡荡地行走。

这世界上，最让孔宣在乎的，就是他自己的性命。

而现在，他正以自己的性命作为筹码，进行一场疯狂的赌注。

不，并不止他一个。

无论是想要毁掉九州鼎的龙六也好，想要夺回自己身体的女娲也要，想要救回方雪婷的叶遥穷奇他们也好。

于他们而言，这场战争的本质，就是一场豪赌。

第94章 小道

地洞下黑漆漆一片， 几乎看不见阳光。

外界的光线无法凝聚成束， 穿透厚厚的地质层， 但在没有阳光的地底，众人却能清晰地看见九州鼎。

无论是他青铜色的外皮， 还是皮上折射出的盈盈冷光。

“九州鼎在发光。”

不同于大半天以前在地底下的发现，当时同他们激战的兜帽人现已不见踪影， 偌大的空间中只有穷奇一行人，极度安静的环境让叶遥等人有更多的精力可以放在神器上。

“我可以摸一下吗？”姜瞒举手，眼中满是对九州鼎的好奇。“我劝你不要。”虽然一直被当成集体吐槽的对象， 但叶道玟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他会阻止小呆逼犯傻。

“快点把罗盘拿出来。”他催促道，“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叶遥看了下表， 高空坠落花了他们4分钟， 现在距离零点还有56分钟。

他和穷奇还有50%的几率碰见方雪婷， 所以两人的任务比其他人还要繁重一点。

他回头看看白泽， 一般情况下话痨又睿智的白泽总是能找到机会同他聊聊天， 给叶遥一点建议， 但是今天， 从在母舰上开始， 他就异常沉默。

难不成是被大战在即的紧张气氛给感染了？

这一想法才冒头，就被叶遥按了回去。

算了算了，要他说， 白泽根本就不知道紧张为何物。

包括穷奇在内， 所有人都把罗盘拿了出来。

“我走这条路。”

穷奇早已练就一番无视人的特技， 只能看见叶遥一个。

“你给我小心点。”他老妈子似的嘱咐道，还给了白泽一个眼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