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重岩 牛角弓 3064 字 9天前

唐怡感慨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那天去茶社活动,我听魏四的小姨说李家刚认回了一个孩子,还以为是重岩呢。结果跟她们一打听,说不是,是李先生养在外面的一个情-妇的孩子,才上初中。比重岩还小着两岁呢。”

秦东岳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重岩坐在路边发呆的样子,指间夹着半支烟,眼神空洞的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泥娃娃。秦东岳拿着长柄勺子在瓜瓤上划来划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地想:重岩就是因为这件事受刺激了?

“可惜这个孩子了,挺懂事,又乖。”唐怡惋惜地说:“真是作孽。”

“我一直觉得他心眼有点儿多……”

“心眼要不多早就被领回李家对着程瑜叫妈了!”唐怡斜了他一眼,对他的措辞略有不满,“你想想李家那个情况,程瑜多厉害啊,还有她那两个儿子,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重岩还是住在外面安稳一些。”说完又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这人啊,有心眼不怕,别有坏心眼就行。”

秦东岳笑了笑没接话,他知道他妈妈对重岩印象挺好。

唐怡又说:“住在外面好是好,就是大人照顾不到。唉。”

“要不你说说他,”秦东岳打趣她,“我看你说话他还是肯听的。要是小安带他回家,你劝劝他好好学习什么的。”

唐怡一副惋惜的模样摇了摇头,“别人说归说,还是要家里长辈重视起来才行。”

秦东岳觉得这个可能还真指望不上,李承运并不只有重岩一个儿子,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感情亲厚程度,重岩都是轮不上号的那一个。秦东岳想了半天竟然没想起来重岩在李承运面前有什么优势,忍不住有点儿替他难过。

“算了,别想了,”秦东岳拍拍唐怡的手背,“别人家的事,能帮帮一把,帮不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知道。”唐怡抓起茶几上的小镜子照了照,开始小心翼翼地往下揭面膜,“嗳,对了,我今天跟阿姨做了枫糖饼干,明天一早让小安给重岩带一点。”

“好。”秦东岳想到重岩那么拽的一个小孩儿居然会爱吃甜食,忍不住抿着嘴角笑了。

重岩写完作业,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结果刚爬上床,温浩又打了电话过来,他这边刚一接通,就听温浩劈头盖脸地问道:“李南李北回你那边去了吗?”

重岩冷笑,“你们李家的人,你倒问我?”

温浩的声音有点急,“大哥是不是让他们这两天都跟着你?”

“是这么说的,”重岩一想起那两个半路上不见了的跟班就有气,“但是脚长在人家腿上,想走我还能拦着吗?”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重岩不耐烦地说:“他们把我的车开走了,走的时候都没跟我打个招呼。你有空跟李先生说一声,以后再别给我安排这种眼高手低,人在曹营心在汉的货色。”

温浩叹了口气说:“重岩,你也别生气,今天家里是真的出事了。大少也是着急,失了分寸,才会把所有人都叫回来重新安排。”

重岩嗤的一声笑了起来,“大少都能越过李先生安排人手,可见皇帝还没退位,太子爷已经开始监国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可喜可贺。”

温浩沉默了一霎,长长吁了口气,“重岩,别瞎说。”

“你都说了是瞎说,还有什么可在意的?”重岩不以为然,关了卧室里的灯,又踩着地板走到窗边,伸手将窗帘拉开一些,“难道太子爷真的逼宫了?”

温浩叹了口气,“重岩,你这张嘴啊……”

“你要不说就挂了吧,”重岩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说来也怪,被秦东岳折腾了一圈,当初坐在街边时所感受到的那种莫名其妙的阴郁的情绪竟然都消散了。重岩自嘲地想,随便碰到个认识的人,折腾出点儿什么事儿都能立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引开那种负面情绪。难道自己果然是太闲了吗?

温浩忙说:“李南李北要是回你那里,一定记得让他们给我打电话。不管多晚都行。今天晚上大家只怕都睡不成。唉。”

重岩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问他,“你们家到底怎么了?”

温浩的声音里透出压抑不住的焦灼,“还能怎么了,二少离家出走了!”

“啊?”重岩睁开眼,好奇心悄悄冒头,“为啥出走?”看不出李延麟那样一天到晚牛气哄哄的小少爷居然也玩这么傲娇的小把戏,他不是最喜欢打、砸、抢的么?重岩一直觉得,他那性格不逼着别人离家出走就阿弥陀佛了,被他娘和他哥给惯得跟活土匪似的,他还会离家出走?不会是哪里搞错了吧?

温浩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别的意味,像是单纯的抱怨,又仿佛对重岩意有所指,“还不是因为家里这几个儿子的事?”

☆、第35章 乖

李延麟回家的时间要比平时早一些,因为他在体育课上摔了一跤,肩膀蹭破了一块皮,虽然已经去医务室上了药,但还是火辣辣的不太舒服。所以他拒绝了那群小哥儿们小姐儿们的邀请直接回家了。

事后想起这个细节,李延麟特别后悔。他应该跟他们出去喝一杯或者找个地方坐坐再回家的,那样的话,也许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了。

李延麟拎着书包刚走进客厅就听见了从楼上传来的争吵声,管家带着家里的帮佣都已经躲了出去,空荡荡的房间似乎有某种放大的效果,争吵的声音听在耳中仿佛带着某种微妙的、不祥的回音。

李延麟已经厌烦了父母之间的争吵和冷战,打算拎着书包回自己的房间。他刚刚走到自己的卧房门口,就听见程瑜尖利的声音从虚掩的主卧里传了出来,“你没想过阿麒和阿麟吗?难道他们就不是你儿子?!”

李延麟停住脚步,微微皱了皱眉。以往他们争吵的内容都是某个小妖精,或者女明星,这一次居然变成了下一代……

李承运不耐烦地答道:“你在说什么胡话,都是儿子,我还能偏心谁?”

程瑜冷笑,“有没有偏心谁你问问你自己,你有没有替阿麒说过一句话?是,他是老人,我不能说他不对。但是你呢?作为父亲,你就不能替阿麒解释解释?你就由着别人作践他的名声?!”

李延麟听到“名声”两个字心头一跳,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李承运骂道:“程瑜你发疯也有点儿分寸。阿麒阿麟都是晚辈,老人还不能说说他们了?这有什么可解释的?他们做的好不好,难道父亲会看不见?”

“父亲能看见什么?他只能看见他想看见的东西!偏心偏到北极去了……李承运,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自己说说阿麒在公司的表现怎么样?”

“他是我儿子,当然做的好。”

程瑜怒了,“既然你说好,为什么不拦着父亲?!”

“他是我父亲,他做的决定你让我怎么拦着?难道李氏交到我手上,就跟他没关系了?他连意见都不能提了?”

“可是阿麒做的好好的,你让那个小贱种插一脚算怎么回事?!你让阿麒怎么想?阿麟都还没有进公司做事!他这么做公司里的人会怎么议论阿麒你有没有想过?!”

“哪里有那么严重?”李承运不耐烦了,“父亲只是说让彦清陪着他去公司,挂一个实习的名头,其实就是是跟老人做伴儿,跑跑腿什么的,他一个孩子能做什么事?”

“话不是这么说的!”程瑜的声音越来越激动,“阿麒现在已经够难的了,他天天把那个小贱种带在身边出来进去的。时间一长,难道大家不会怀疑他是想给那个小贱种铺路?他这么做置阿麒于何地?!”

“你不要小题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