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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是信他的,可他更爱惜自己的命。

过了几日,屠风要去北疆点兵。

晏怀臻趁着这个机会,乔装改扮之后,独自一个人离开北凉王宫,来到了和晏重华相约的地方。

那是一个轮回宫在北凉城的宅子,表面上住着的是一家外来做生意的夫妻,实则是轮回宫的一个据点。

晏怀臻从后门溜进来,看到等在门口的晏重华之后,一双眸子顿时黯然下来,里面全是水汽

晏重华并没有走,在他离开之前拥抱晏怀臻的时候,塞给了他一张看过之后便会自行燃烧的字条,上面写着他的落脚之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哥哥。晏怀臻一开口,眼泪便掉了下来。

晏重华摇了摇头,将帕子递给晏怀臻,说道:“与虎谋皮,终有一日会被虎反咬一口,你少年时期,我便说你太过重视权势地位,私心过甚,于己有害,你却是觉得我因着贪恋权势而提防着你,将我视为仇人。

晏怀臻抽抽鼻子,看起来有几分可怜,道:“我如今已经知道大错特错,其实在陵赤骨家为我而死的时候,我便已经后悔了,但是我那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晏重华叹息一声,道:“这些事情,暂且不提,你先随我进来吧。”进了屋子,幽冥等人具在,就连凤惊羽也坐在那里。

第726章 以煞修体

进了屋子,幽冥等人具在,就连凤惊羽也坐在那里凤惊羽见到晏怀臻,只是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重重地将手中的荼杯放在桌子上,磕出响声,表明了不欢迎晏怀臻的到来

晏怀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被凤惊羽甩脸子,倒也只是摸摸鼻子没说什么幽冥挑眉说道:“那日我本打算直接离开北凉,但重华说你前后态度陡转,自然事出有因不像是抵蝕,倒像是害怕,便在这里多等了几日。你既然前来寻我们,想来也是将一切都想明白了,我们就不必绕弯弯了吧?

对于这个小叔子,幽冥也是有几分不待见的。当年他要进晏重华家的门,这小叔子没少在其中搅和,就连晏重华失去了继承顺位,小叔子也没少在其中出力。

不像是亲兄弟,倒像是仇人

晏怀臻寻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道:“自然是想明白了,屠风每隔一月,便要去一趟北疆边关线,说是要去亲自看看那些士兵操练如何了,现在想想,应当是给他们重新更换煞蛊。说到这里,他朝着晏重华看过去,皱眉不解道:“只是哥哥怎么知道他近期一定会离开北凉城?

晏重华如何得知?

自然是晏天痕告诉他的。

只是晏重华并未将晏天痕暴霱出来,而是按照晏天痕告诉他的情况说道:“煞蛊是一团煞气凝成了水,再经过特殊道法点化才形成的蛊虫。这种蛊虫耗费煞气极多,若是用来控制人至多一个月便需要重新换一批新的,否则煞气耗尽,煞蛊消失,那尸体坏了之后便会露馅,或者不能再继续使用。

晏怀臻了然地点点头,转而便说起了他和屠风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但却是将重点放在了屠风如何用那些大军替他脱离重围,重新获得北凉王城、以及屠风往日的异常之处……实不相瞒,其实我早已怀疑他的身份了。晏怀臻叹了口气,道:“有一日我并未敲门便进了他的房间,竟是看到了一片紫黑色的气团,那气团给我一种浑身冰冷害怕的感觉,我连忙退了出去,在门口守了一会儿之后,屠风竟是从里面走出来,像是从未离开过似的。我再进去的时候,那气团已经没有了。

晏天痕之前始终只听不说,但听到这里,他便禁不住沉声说道:“那气团,恐怕就是屠风晏怀臻一愣,道:“我只怀疑他将气团收了,从未怀疑过气团是他。晏天痕摇摇头,道:“说起煞修,你就不如我明白了。这世上的煞修分多钟,有的是后天入煞,有的是诞生于污秽邪恶之地,天生便修煞,还有一种,本身就是煞气所成,就像是那些被点化成的煞物一样,只不过,自行修成煞的煞修,拥有人类的智慧,但经点化的却是没有。菌玄之微微一抬眉梢,道:“可煞气乃是一种天地之气,和灵气一样,怎可能自行修成煞修?”

晏天痕道:“灵气不行,但煞气却可以,正好比灵气无法被点化成灵物,而煞气却能被点化成煞物一样。只是,以煞修体只是记载之中的事情罢了,只能说有这种可能存在,但若说真真切切地见过,却是没有的。

而且,以煞修体这种事情一旦成功,便是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晏天痕心中沉沉,道:“也有可能,是我猜错了。”你应当是对的。凤惊羽沉眸,道:“我在北凉王宫的时候,曾经见到过,屠风的脸竟然是团紫黑之气,后来又变成了如今的五官。

这话之前明明是陵赤骨说的,只是凤惊羽为了保护陵赤骨,偏将这些事情,放在自己身上晏怀臻倒吸口凉气,神色越发难看,脸色苍白,显然没想到和自己同床共枕那么久的人,竟然会是一团煞气而已,他想到这里,禁不住有些反胃恶心若当真是以煞修体得来的身子,那可就糟糕了。晏天痕也禁不住头疼起来,一个藏地凤浪尚未解决,这边便又多了一个疑似更厉害的家伙,当真是让人不得安生。在场所有人,都看着脸上愁云惨淡的晏天痕。

蔺玄之道:“若是以煞修体,那便如何?

虽想想便知其中厉害,但总归是说得更确切一些才会让人心中更有数。晏天痕深吸口气,道:“以煞修体,便说明他的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是煞气,而且,煞气从气到液到凝成形,其中的煞气数量和程度是翻百倍甚至千倍万倍递增的,而屠风就相当于一个活着的巨大煞气团,他能够随意地变换自己的样貌和形态,甚至能够像水一样顺着缝隙进入到任何地方,而我们对他无可奈何。

晏天痕环顾着众人,道:“我不知道他的修为究竟有多高,反正,万年之前的神魔大战中若是有这么个以煞修体之人出现,最后成败,恐怕难以言说了。”若是晏天痕这般说,那便可知,屠风究竞有多厉害了晏怀臻摇摇欲坠,险些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凤惊羽脸色难看,道:“我去一把火将他给烧死。晏天痕看着凤惊羽,道:“你的火虽然厉害,但对这种东西作用不大。”凤惊羽道:“为何?煞物不都怕凤凰神火吗?凤惊羽不乐意了,道:那我们难道只能坐以待毙吗?。能是挠痒痒的。”晏天痕道:那是普通煞物,若是对上屠风,恐怕你的火只晏天痕摇了摇头,说:“坐以待毙早晚会被弄死,我建议,我们还是举家逃跑吧。凤惊羽:“…

其他众人

这话说得,也太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晏怀臻艰难地笑了一下,说:“侄儿这种时候,莫要说笑了。你觉得我是在说笑?“晏天痕坐直了身体,指着自己的鼻子,郑重其事道:“我是认真的。灵宗时期,有一本关于煞修的记载曾说,以煞修体乃是超脱六道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怪物就连山海大妖都无法奈其何,甚至反能被这东西给控制心神,成为他的手中剑,剑下魂,他一出世,修为至少也在天阶,我们纵然加起来,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前面说的那些,其实都不能给听者太多直观的感觉,倒是最后那句“至少也在天阶,让人感到心悸不安,甚至生出退却的念头

那可是天阶啊,放眼整个九界大陆,如今能达到地阶宗师境巅峰的,也不过寥寥数人罢了天阶能达到怎样的境界,在场的众人之中,除了经历过上古时期的晏天痕和蔺玄之之外其他人都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而已,大抵是移山倒海,偷天换日,总之,完全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晏怀臻几乎快要窒息,他若是早知道自己招惹了这么个可怕的东西,就算当年被晏子璋的黑白鸦杀给掳走,也不愿成为居风手中的傀儡,他与居风之间,本就是各取所需罢了,俱是利字当头,若说感情,哪儿能有几分?

晏怀臻当即便忍不住想要痛哭流涕,紧张地手指都在发抖,像是看着救命稻草似的望着晏重华,道:“我该怎么是好?这我究竟是该如何是好啊?总不能就这么什么也不做,等着他来杀了我吧?

这几日,晏怀臻每每一闭眼睛,便能“看”到那日送到他面前的爬着虫子的死尸,他每一想到那些在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是这等行尸走肉,便感到浑身发冷,惴惴不安,还生怕与他同床共枕的屠风有所察觉,将他也变成那样的东西。今日过后,晏怀臻怕是更睡不着觉了。

晏天痕叹了口气,也很是无奈,道:“单凭一日之力,根本无法解决屠风,但他究竟是不是以煞修体,如今还不能确定,若是让我能亲眼见他一见,会他一会,说不定便能下了定论不,可以确定。晏怀臻双手捂着脸,有几分崩溃地说道:他当真是修煞如替的怪物,他曾有数次,身体的某些部分变成冰凉的水液,散发着令人绝望窒息的味道,他还能无孔不入,总是莫名便出现在我身边--虽然我是在密室之中,他也如入无人之地。晏天痕道:“这就麻烦了。

完全符合传说中以煞修体的特征。

晏重华看向晏天痕,道:“难道就亳无办法吗?”晏天痕耸耸肩,说:“倒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但那些方法,没有一种是能够将他彻底消灭的,况且,若是一击不成,反而打草惊蛇,恐怕小命难保。晏怀臻却是灼然看着晏天痕,道:“有什么方法,你且说说看。晏天痕想了想,道:“煞修既是喜欢灵气,也憎恶不曾被污染分毫的灵气,只要有人将灵气最为纯正浓郁的聚灵丹吞入腹中,再与煞修交合,将其打入煞修的体内,便能将其体内的煞气净化相当一部分,那煞修自然会修为受损,只是,这既要不了他的命,也不能造成长久伤害,得不偿失。最重要的一点是,煞修因着避免泄露体内的煞气,鲜少会与人交合,倒是直接吞吃丹田气海被感染煞气的灵核居多。”

晏怀臻死死捏着拳头,片刻之后,道:“若是煞修主动与人屡次交合呢?晏天痕眼神古怪地看了晏怀臻一眼,道:“要不然就是他喜欢那个人,若不然便是那个人乃是纯阴之体

纯阴之体。

“为何?”

第727章 丹炉难求

“为何?”晏怀臻问道。

煞修,尤其是以煞修体之人,其实修为和道行都不稳定,毕竟煞气本就不是用来修炼的东西,他们却偏偏逆天而行。晏天痕言简意赅地解释:“而纯阴之体,就相当一个能够稳固修为的修炼场,每每结合之后,纯阴之体的阴气精血便能为煞修提供一个保护体內煞气的核膜助其稳固修为。

晏怀臻重重一拳头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竟是将其从中砸碎数片,暗恨骂道:“那个混账玩意儿,我便说他为何盯上了我,原来是惦记着我的纯阴之体!晏怀臻乃是纯阴之体,这在整个晏家不算是什么秘密,只是他的纯阴之体,与炉鼎之体尚有极大的不同之处,因此这些年来,鲜少有人打他的主意,没想到,竟还是因为这体质,而被人给盯上了。

晏天痕一听,反倒是眼珠子转了几转,道:“若是叔父狠得下心来,对居风下阴招,倒也能逼着他暴露修为,也能给予重创,只是这么一来,打草惊蛇便是必然得了,想来那个居风,也会亮出他的爪牙来。

呵,我早就难以忍受他了。晏怀臻恨的咬牙切齿,怨怼不已,道:“我与他又何曾不是虚以委蛇?这北凉王城和戌边军队,名义上的确是我的,但实际上,韩苏是他的人,军队也是他的人,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派人监视着,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我还在在榻上伺候他一一我早已受够了这日子!”

同床异梦,也当真是一件令人叹惋的事情了。晏怀臻每每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待到他登上那个至高之位,便能拥有天下,将屠风给踹开,再不受他控制,然而事态越是发展,便越是让他难以忍耐每当想到与他交合之人,竟不是个人,晏怀臻便有种反胃恶心的感觉。晏怀臻道:“我现在便去寻聚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