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野骂了声:“操!”
谁也没料到万哥警惕性挺强,居然在瓮里留了根绳儿。
其余人全抱头蹲地上。
疯子立马转向,冲彭野甜蜜蜜地笑:“哎哟队长,又见面啦……我正准备侦查了给您带消息呢!没想您自个儿就上门……”
彭野:“带走!”
达瓦上前,一脚把疯子踹地上跪着,绑他的手。
“队长,那五千块信息费不要了,为动物保护事业做贡献,您可别冤枉我一片好心……”
“呸!”对眼儿一口唾沫吐他脸上,“老子们全部家当在这羊皮里边,亏我和万哥说好话,拉你一起发财。万哥一定会宰了你……”
彭野走出去看一圈,发现这儿是三年前移民工程留下的荒村,亏得万哥能想到躲这儿。
启程返回时,彭野问胡杨:“黑狐那边怎么样?”
“还没找到。”
他们已经根据安安的线索查出黑狐名叫安磊,36岁,未婚;没有密切联系人,只关心妹妹。
胡杨:“如果他坐火车飞机或住宾馆,就会被发现。但这些天都没消息,应该还在青藏地区。”
彭野说了声好。
“不过说起来,抓到他了取证工作也难办。不是在杀羊或贩卖现场当场抓获,物证难搜集,团伙里没人见过他脸,人证也没。总不能就指着他的疤说是黑狐吧?”
彭野道:“总会有机会。”
“怎么说?”
“我看了下,万哥这伙人是彻底端了。他所有身家都在这儿,倾家荡产,只能再去找黑狐。”
胡杨:“可黑狐不会继续干啊。”
彭野淡笑一声:“如果黑狐没钱了呢?”
“黑狐这些年赚了多少钱,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胡杨一愣,“那钱也不能随身带着,只能放……七哥,你……”
“明天给周局长打电话,把‘安磊’的钱找出来。”
正说着,手机响了。胡杨奇怪,现在凌晨一点,谁这个时候打电话。
彭野看一眼,接起来:
“林教授……时差六个小时……没关系……好……我下个月想办法过去……好……好……谢谢谢谢……”
他收了手机,脸上竟露出极淡的轻松。
胡杨:“七哥,你最近干什么呢?从几个月前就神神秘秘的。”
“大事儿,好事儿。”彭野勾住他的肩膀,拍了拍,“办成了再告诉大伙儿。”
上海。
一个月来,《风语者》摄影展走了十多个城市,取得空前高涨的搜索和话题热度。
这段时间,程迦频繁穿梭于各个城市,忙得没时间干别的任何事。从青海回来,被程母扇一巴掌后,她离开上海去了北京,跟着展览走。
她想过主动找方妍聊聊自己目前的状态,除了吃药,她还需要心理干预。但这段时间太忙,实在抽不出空。
最后一场,回到始发站上海。
结束那晚,经纪人准备了答谢晚宴。同行、媒体记者、各届关注动物保护的人士纷纷赴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经纪人拉着程迦结识在场的各位,程迦收获一堆赞美,又被敬了一堆酒,有些缓不过劲儿。
手机在包里震动,程迦借口离开,走到一边接起,是方妍。
“程迦,我看你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接到。不好意思啊。”
“原打算找你聊聊。”程迦揉揉额头,发觉今晚的酒,劲儿挺大。
“程迦,其实上次阿姨她很后悔,她是真关心你,希望我治好你,不是你以为的为了我和拉近关系……”
人声嘈杂,程迦并没听清,
“迦迦,快过来呀!”经纪人叫她。
程迦说:“走了。”
“……那,你有空了找我啊,我随叫随到。”方妍说。
“好。”
经纪人欢喜地过来拉上程迦,走去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身边,唤了句“王先生”,又扭头对程迦说:“保护协会陈会长的好友,银行家,王陵先生。”
程迦的酒在一瞬间醒了,手一紧,差点儿没把高脚杯拧碎。
王陵四五十岁就已一头白发。而程迦分外清楚他是哪天一夜白头的,他是王珊的爸爸。
他看着程迦:“不会叫人了?”
程迦张了张口:“王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