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影张虽然只是一名跑江湖的手艺人，但也有几分血性，他不想为杀人如麻的关东军表演皮影术，以自己年岁已高，技艺生疏为由，婉言谢绝了邀请，关东军驻奉天军部认为皮影张冒犯了帝国军威，恼羞成怒，竟将皮影张与张永山当作抵抗分子一块抓了起来。

鬼子对皮影张进行威逼利诱，威胁他如果不在溥仪的登基大典上表演，就当着他的面杀死他的亲孙子——张永山。

皮影张无奈答应，但他提出，要表演借助天地光影的大型皮影术，需要提前布置场地，而且需要张永山的协助，鬼子答应了他的要求，但只给他五天时间。

皮影张其实并不打算为溥仪表演，他只是想争取点时间，找个机会逃走。

也就花了三天时间，皮影张在现场造出让人真假难辨的幻象，将现场弄得一片混乱，他和张永山趁机逃走。

但就在逃离现场的时候，皮影张挨了鬼子一枪，最终还是没能活下来。

临死前，皮影张叫张永山一路往南逃，有多远走多远，但张永山逃到锦州，便不想再逃了，他决定利用他的手艺，与鬼子斗争，能杀多少鬼子算多少，为爷爷报仇。

张永山讲述到这，已是泣不成声。

李义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小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但你爷爷的仇，也是我们大家的仇，你放心，这仇我李义武记下了，我会帮你报。”

张永山“嚯”地站起身来，说道：

“几位大哥，求求你们，带我走吧，我一定要杀鬼子！如果你们不带我走，我就继续单干。”

“哎！我说你这小兄弟，咋这么固执呢，今天要不是咱们，你已经死在鬼子手里了，还想着跟鬼子干呢！你他娘的就不怕死？”

“怕死，我……我从小就怕死，但我要为爷爷报仇，就算是死，我……我也豁出去了。”

张永山脸色涨得通红。

冷羽看得出来，他说得是实话，他确实是怕死的，刚才从他的反应就看得出来，趴在灌木丛里，不但脸色煞白，而且浑身都在颤抖。

但话说回来，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是真正完全不怕死的。

死，谁都怕。只是有时候没法子，实在是被逼得活不下去，只能硬着头皮勇敢而已。

李义武沉吟片刻，转头冲冷羽问道：

“冷兄弟，他的伤重不重？”

“不算太重，没伤到内脏和筋骨，算是皮肉伤，用不几天应该就能恢复。”

“如果跟着咱们一块上路，有没有问题？”

“问题倒是不大，但他没马。”

冷羽话刚说完，张永山急忙说道：

“我有马！有马！”

“你有马？马在哪儿呢？”

“离这儿没多远有个山洞，我就在那儿住着，我的马和行李都在那儿。”

“那你会使枪吗？”

李义武又问。

张永山连连点头，指了指李义武背在肩上那几支刚刚缴获而来的三八大盖，道：

“这种枪我以前打过。”

“你会打步枪？”

“会。”

“打得准吗？”

“还行。”

李义武立刻摘下一支三八大盖，递到了张永山面前，随即将手朝三丈开外一棵碗口粗细的树干一指，说道：

“打一枪试试。”

张永山端起枪，瞄准了那棵树，片刻过后，他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一响，整棵树猛地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