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你等我会,我还要买本。”
宴好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套林清玄的散文集。
江暮行低头瞥向他:“为什么买这个?”
宴好有种小心思被看穿的错觉,从头到脚火烧火燎,他垂下眼睑:“培养一下情操。”
江暮行收回视线:“还买别的吗?”
“不买了。”宴好松口气,“班长,我们一起结算吧,店里有活动。”
没等江暮行说什么,宴好就走到收银台问:“老板,是满一百八十八送笔袋吧?”
“对,自己拿啊。”老板示意看他角落里的一筐笔袋。
宴好走过去蹲下来,把手上的汗蹭在校服裤上,认认真真在筐子里挑笔袋。
不多时,宴好拿着一个蓝色笔袋后仰头笑,刘海往饱满的额头两边散开,眼睛里有光:“班长,你看这个,怎么样?”
江暮行把脸偏到一边,视线没有目标的掠过眼前之物,半响又偏回去,看着宴好:“走了。”
第14章
校草的旧笔袋换了。
爆炸性事件,贴吧里的帖子飘了一天,学校里也是各种骚动,直到各个渠道都确定校草没跟哪个女生走得很近,那股子醋酸劲跟敌意才从顶点往下降。
宴好作为知情人,心里偷着乐。
就算江暮行看到笔袋的时候,没有想起他,想起他们一起逛书店的情形,那也不会太糟糕。
笔袋是他挑的,江暮行用了,光是这一点就给了他足够多的力量来期待。
期待奇迹降临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天。
宴好记着跟江暮行的约定,努力完成每天的学习计划,想期末前进四十名,以感谢的名义请他去海边玩。
喝啤酒,吃海鲜,踩沙子,冲浪,捡贝壳,录海浪声,坐在沙滩上各自一只耳机,听同一首歌,看日落……有很多可以做的事。
期末前一周的周三晚上,宴好在家复习,杨丛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人在医院。
宴好打车过去,又是挂号缴费,又是陪他处理脸上的伤,忙完一通出来才问:“怎么搞的?”
杨丛手插着兜,吊儿郎当地走着:“打人的时候拳头挥太猛,一下没收住,自己磕旁边的摩托车上了。”
宴好:“……”
杨丛掏出手机,调了摄像头照脸:“同样都是贴块纱布,怎么咱班长还是一身正气,老子却跟个地痞一样。”
“一周年,打人,丧家犬样,”宴好欲言又止,“是我想的那回事?”
杨丛的面部一僵。
宴好脚步一转,去了不远处的湖边,顺着台阶下去,往长椅上面一坐。
“你坐那干嘛?”杨丛站在上头喊,“喂蚊子啊?”
宴好变魔术似的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小瓶花露水,在周围喷了喷。
杨丛:“……”
站了几秒,杨丛跳下台阶,一屁股坐在旁边,望着满天星光下的湖面。
一个张杨狂妄的人难得这么沉默。
——
花露水的清凉里面多了一缕烟味。
杨丛点了根烟,特沧桑地来一句:“好哥,肩膀借一下成不?”
宴好靠着椅背:“不成。”
“我去,是人吗你?”杨丛的舌尖抵了抵牙齿,咧嘴笑了声,“老子被劈腿了。”
宴好剥了颗苹果糖吃,充当垃圾桶,让他吐苦水。
杨丛指指自己脑袋,笑得有点森冷:“瞧见没,巨大一顶绿帽子,不知道戴多久了,老子今晚才看见。”
宴好嘴里含着糖,声音模糊:“怎么看见的?”
杨丛夹开烟,对着夜空喷了个烟圈,似乎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让他成熟了很多。
“她昨天试探我了,想提醒我今天是一周年纪念日,我假装忘了。”
杨丛使劲抓了把后脑勺的头发,“我知道她要上晚自习,八点半才回家,就特地在她家旁边的胡同里等她,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呵呵冷笑起来,“结果倒好,我在胡同里被咬了两胳膊的包,她让我看的是一场黏糊糊的拥吻。”
宴好蹙眉。
“操!”
杨丛站起来,一脚踹在椅子腿上,“谈了一年,就只让老子拉手,脸都不给亲,却跟人接吻,还是舌|吻,舌头都让老子看见了,去他妈的保守!”
宴好跟着椅子震了震,糖差点卡进嗓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