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好轻轻眨了下眼:“真去啊?”
“真去。”江暮行抱着他躺下来,“睡吧。”
宴好趴在江暮行身上,脸颊贴着他宽厚的胸膛,趴了会就一个激灵:“那我周末怎么复习?”
江暮行关了灯:“放一天假。”
宴好在黑暗中嘀咕:“可是放风筝不需要一天。”
“顺便踏青,”江暮行把他圈在臂弯里,“我带你去看油菜花田。”
宴好开始脑补,有些激动起来:“你坐车能行吗?”
江暮行吻吻他:“睡觉。”
——
有了周末的小假期可以期待,宴好第二天去学校,心情就很晴朗,他在座位里面的墙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六个大字:未知苦焉知乐。
底下还有两张旧的。
分别是加油,努力,后面都涂了巨大的红色感叹号。
宴好把纸条的边边角角都按按,又撕了胶带加固了一番。
夏水趴到他的资料书上面,凑头看看:“好儿,你这也太慌了吧。”
宴好把胶带丢桌上:“一张卷子考了三年,现在眼看就要交了,能不慌吗?”
“淡定点,高考虽然快到了,可也只有那么两天,眼一睁一闭很快就过去了,没什么的。”
夏水拨几下最近才拉直的齐肩头发:“况且你这一路的战绩绝对牛逼,那些瞧不起你的人,不是早就能闭嘴了?”
宴好的眼睑下有青色:“我是不想有失误。”也不能有。
夏水抽出他的错题本翻翻,密密麻麻都是刻苦跟坚持:“小好,听我说。”
她认真道:“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宴好转起笔:“什么?”
夏水一字一顿:“调整心态。”
宴好:“……”
“别不当回事,”夏水说,“心态跟抗压能力都是高考的考核因素。”
宴好半搭着眼皮:“我哪敢不当回事啊。”
“跟你说个事,我一亲戚,前年的考生,学美术的,他画得非常好,画室里的考试排名都是第一,可是t市的好几个画室联考,他考得很差,得分还不如平时的那些经常找他改画的人高,为什么?”
夏水自问自答:“心理承受能力很差。”
“平常心真的很重要,你越紧张,就越要自我排解压力,心态是大问题。”
宴好灵活地转着笔:“你那亲戚高考考得怎么样?”
夏水转过身拿了水杯喝水:“美术生跟咱普文普理的不一样,要先考专业的考试,他没报外省的单招,只考省内统招,没过,复读了一年……”
宴好没等她说完就问:“过了?”
夏水拧上杯盖:“还是没过,上了个大专,画室里的人都很唏嘘,不是说大专有多low,而是放在一个备受瞩目的人身上,就很滑稽。”
宴好指间的笔掉了下来:“姐姐,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吓唬我?”
“……”
夏水抱着水杯,下巴抵住杯盖:“三点水能帮你整改节奏,让你劳逸结合,不过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
宴好往江暮行那里看,肩膀好像宽了点,他是不是又长高了?
——
“我觉得你可以这样想。”
夏水笑眯眯:“假如今年的高考卷子很难,那就是大家一起难,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宴好的嘴角抽搐:“说的好有道理呢。”
“绝对的真理。”夏水说,“卷子容易,很多人都会做,你要是大意了丢掉分,那才腥风血雨,天崩地裂。”
“我一直相信一句话,只要你尽力了,老天就不会亏待你。”
宴好泼冷水:“这世上多的是认真努力的人,过的还是很惨,可见老天忙不过来。”
夏水哑然:“不聊了。”
“再聊五毛钱的。”宴好给她一包妙脆角,“吃着先。”
夏水拆开袋子:“鸡汤没得炖了,只有菜汤,要不要?”
宴好支着头:“来点儿。”
夏水倒了一把妙脆角在手上,一个捻了丟嘴里,嘎嘣嘎嘣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