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要不给孩子喂点米粥吧?总不能让它一直饿下去吧?”许同木受不得孩子这么哭,忙出主意。
苗翠花嗔了他一眼,“竟瞎说。孩子那么小,能咽得了米粥吗?”
“不吃米,只喝米汤里的水呢?”李盼娣挠了挠头,“我弟弟小时候就是喝这个的,没什么问题的。”
乡下哪来的钱买奶粉呢。王凤娟那时候奶水也不够,金宝就是喝的米汤。
苗翠花想了半天,还是同意了,“行,你先去熬,熬得稠一点。明天一早,百货大楼一开门,我就去买奶粉。”
孙柔佳裹着棉衣,神色倦怠,冲着婆婆和李盼娣感激道谢。
周大妮看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孩子,也不好意思再讲什么刻薄话了。
她转身进了房间,许同木紧随其后。
一刻钟后,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磨人。
许同木和周大妮根本睡不着觉。
许同木从床上坐起来,语气很不好,“二弟妹这米汤怎么熬得这么慢啊?再不喂东西吃,这孩子嗓子该不会哭哑了吧?”
周大妮一下子就炸了,“那又不是你的孩子,你操什么心。管好你自己吧。”
这些天一直憋着火的许同木也回头瞪了她一眼,“我自己没孩子,我就不能看看我三弟家的孩子吗?好歹他也叫我一声大伯。”
周大妮有点委屈,可又知道自己不占理。
许同木却不打算放过她,眼珠子死死瞪着她,“你要是能给我生,我至于眼馋三弟家的孩子吗?”
周大妮崩溃了,中药那么苦,她吃了两个疗程,好不容易把身体调整好了,他又说这些刺她心的话,“我已经喝过中药了,你还想要我怎样?医生也都说了,孩子跟心情有关,你天天刺我,我心情能好吗?”
许同木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是我让你心情不好的吗?是你非要跟我吵的。”
……
堂屋里,李盼娣熬好米汤,喂了一点点,小宝宝终于不哭了。
她把剩下的米汤端进房间,递给孙柔佳,“米汤不能喝太多,你多喝些,这样才能有奶水。”
孙柔佳接过来,心里很感激,“二嫂,这么晚了,多亏有你帮忙。”
她侧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许同森,叹了口气接过她手里的碗。
就在她喝完后,苗翠花推门进来,把已经睡熟的小宝宝放到床边,“你先睡吧。我去看看那两个孽障,大晚上的不睡觉,又搞什么鬼。”
苗翠花出了房门,李盼娣洗好碗,看到婆婆正在教育大哥大嫂,担心他们看到自己会尴尬,也没凑上去,回了房。
李盼娣担心吵醒男人,连灯也没开,轻手轻脚摸黑上床,刚躺下身子就被人揽了去,李盼娣惊呼出声,“你怎么还没睡啊?”
许同林搂着她,身上热气源源不断往她身上蹿,她不由自主抱紧了他。
“你不在,我睡不着。”
李盼娣心里舒坦,侧头枕着他肩膀,一只手伸到他胸膛上,小声嘀咕,“三弟妹的孩子是不是婚前就有的呀?”
许同林微讶,“这你都看得出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啥?原来他知道?李盼娣撑着床面,面对面直视他,“你居然瞒着我?”
她这一动作,冷风灌进被里,凉嗖嗖的,他忙把人按了回去,“这么丢脸的事,我哪好意思说啊。”
李盼娣转了转眼珠子,“所以这就是你三弟比你结婚早的原因?你三弟胆子可真大啊?”
许同林叹了口气,“不说这事了。”他重新把话题捡了回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盼娣白了他一眼,“七斤六两,抱在手里那么压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啊。”
许同林心里一紧,那岂不是说他三弟耍流|氓的事情兜不住了?
许同林猜的没错。没几天,大院里的都在传许同森的孩子很有可能是婚前就有的。但是大伙也就是私底下传传,并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
头一个挑明说的人是花婶。
她前几天听说苗翠花有了孙子,气得饭也吃不下。后来又听人说这孩子生下来七斤六两,一看就是足月的。
三月底结的婚,十二月五号生的娃,怎么都不可能足月。
花婶自觉扳回一成,上门一探究竟。
她先是装模作样恭维了一番苗翠花,接过她怀里的宝宝掂了掂,随即笑眯了眼,看向苗翠花,一副很能理解她的模样,“我算是知道你为啥不喜欢你家三儿媳妇了?哎,贪上这么个不知廉耻的,谁乐意娶回来呢?”
苗翠花含笑的脸立时崩紧,头顶像是炸了个响雷,“你什么意思?”
花婶点到为止,看向怀里的小宝宝,“咱们院里的人都在传你家孩子是足月生的,我一开始还不信的。照我对你的理解,你应该不至于会娶那种货色进门。谁成想,哎……”
苗翠花差点站不稳?院里的人都知道了?
花婶总算是出了口气,面上却好意劝道,“听说你还要给你孙子大办一场,我劝你还是低调一些吧。省得有人看你不顺眼,去派出所告你儿子耍流|氓。到那时,可就晚了。”
说完,把宝宝往她怀里一塞,笑眯眯往自己家走了。
苗翠花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她忙把孩子交给孙柔佳,让两个儿媳去把三个儿子叫回来商量。
不到二十分钟,所有人都回来了。
三人都慌了,许同森脸色惨白,“怎么办?他们怎么会知道的?”他视线移向周大妮。
周大妮忙摆手,“不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