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看了眼自己的腿,“不了。现在天气转冷,我这腿受不得寒。你帮我跑一趟吧。”
李盼娣点头,紧接着周老太又递来一张身份证。李盼娣瞄了一眼,顿时愣住,“这不是您的呀?您是不是拿错了?”
这上面是个中年男人,出生日期是1944年3月16日,姓名卫皓轩。
周老太两手交握在一起,看向窗外枯黄树枝,“这是我儿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李盼娣总觉得周老太说起儿子时,身上的气息多了几分悲伤。她突然想到周老太年前让她打的那个柳红英。瞧着那人跟老夫人的儿子岁数相差不大,该不会是有什么瓜葛吧?
李盼娣没怎么看过电视,但她从周大妮那边听过不少八卦,不等周老太说话,她自己倒是脑补了一出情感大戏。
只是周老太摆明了不高兴,她要是问出来,估计会被对方叱责,当下也不废话,往外头去了。
她一走,李婶便趁势问道,“夫人,您打算什么时候写信去看大少爷?”
周老太捏紧手上的佛珠,“不急。”她从盒子里拿出一百块钱,冲李婶招手。
李婶微微有点惊讶,“现在就动手?”
“嗯,我容不得她了。”周老太表情有一丝阴狠。
李婶默默叹了口气,拿着钱往外走了。
签好合约后的李盼娣按照周老太的吩咐去定了一些餐桌,又找了家装修公司帮忙装修门面。
办好这些,天色已经晚了,她赶着回去交差。
周老太心情不好在书房练字,李盼娣不敢打扰她,将合同交给李婶就回家了。
前天,他们一家搬到了城南的新家。从北到南,距离城中倒是差不多距离。
此时天将将黑,许多大人站在门口吆喝孩子回家,不多时又传来孩子的回复声。
这样温馨的场面,让李盼娣觉得温暖。
结果李盼娣路过鞋厂家属区就看到那边聚集了一群人,似乎是在八卦什么。
李盼娣赶着回家,原本不想听什么八卦的。
可她无意中听到“柳英红”这个名字,脚立刻打了转儿,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哎哟,丢死人了,一把年纪偷人居然被公安逮了个正着。以后我们走出去都不敢见人了。”
“这次判几年啊?”
“我听说三年。”
“哎哟,才三年啊,这事要是搁前几年,至少得二三十年吧?”
“那不是特殊时期吗?”
……
李盼娣听得晕呼呼的。柳英红居然被人抓了?那老夫人知道这事吗?
第二日,李盼娣到了周家,迫不及待就把这事说了。
却不想周老太的反应很是平淡,李盼娣郁闷不已,“您不是跟她有仇吗?她落魄了,您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啊?”
周老太搁下手里的笔,就着李婶端过来的温水开始洗手,淡淡地道,“既然你都说她跟我有仇了,为什么认为她出了事跟我无关呢?”
李盼娣张大嘴,好半天没有回神,“举报的人是你?”
周老太在那边洗漱,不方便回答,李婶窥视她的脸色,揣测一二,便代她回答,“亲自动手贻害无穷,花了点钱找人举报的。”
李盼娣点了下头,思索了好几秒才试探着问,“那柳英红跟您有什么仇啊?”
周老太将毛巾扔回盆里,瞧了她一眼,“你以前不是不感兴趣吗?怎么现在这么八卦?”
李盼娣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就是想多了解您一点。”
大概是头一回碰到这么厉害的长辈,李盼娣总想着多了解一点关于她的事情。李盼娣不知道此时的她已经拿周老太当偶像了。
周老太也没有瞒着她,一句话做了总结,“我儿子跟她处过对象。还给她写过情书,却不想被她当作证据,举报我儿子对她耍流|氓。现在人还关在牢里。”
她说得风轻云淡,李盼娣却打心底感受到她的仇恨。
“她脚踩两条船,为了她丈夫能够升迁,装作未婚女青年故意勾引我儿子。我听说他们厂正在考核下一任厂长,她丈夫是候选人之一。现在爆出这事,机会也泡汤了。”
李盼娣略一思索摇头,“不会。很有可能,他会利用媳妇的背叛给自己拉票。”
周老太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不错!虽然你性子粗鄙,还有点莽撞,但灵气很大,很有潜力。”
李盼娣捂着胸口,您夸就夸吧?干啥还损我一句粗鄙。等等,话说粗鄙是啥意思?粗鲁的意思吗?
就在李盼娣神游天外的时候,周老太捏着一个信封,“这几年我请了不少人收集他的资料,终于让我找到他的犯罪证据。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销售科长。他也是入选一。正愁找不到对方的把柄呢。”
李盼娣忙接过来,“这事交给我,我一定帮您办得好。”
不等周老太反应过来,她人已经冲出去了。
李婶乐了,“这孩子无论做什么事都特有劲头。”
周老太两双交握在一起,纳闷起来,“之前她还不乐意帮我揍人呢。这会倒是乐意帮忙了?”
李婶想了想,暗自猜测,“可能她觉得揍人不好吧?只是送封信又不费啥事,顺手帮帮忙,又不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