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冬天很冷也很忙碌,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雪,白皑皑一片铺在院子里,仿佛能将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吸收殆尽。
许是昨天下了雪的缘故,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阳光是淡金色的,不暖,却亮。
苏然捧着一杯热茶看着窗外的雪和阳光,不知不觉就出了神,袅袅白烟模糊了她消瘦却艳丽的眉眼。
她决定去看看gerry,相比于前段时间而言她这段时间已经振作了很多,她觉得她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gerry了。
做了决定之后她换了身衣服,犹豫了一下画了一个精致的淡妆,跟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后开车出门。
她没有探监的经验也不知道监狱的规矩,出于本能她给gerry买了些厚衣服和他平时爱吃的东西,想了想又去了些现金带上。
把这些东西放进车里,去的路上又拐弯去书店买了几本书。
拎着书从书城出来时在楼下遇见了傅天晴,傅天晴站在她的车旁边,穿着杏色皮草大衣。
冬天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皮肤白的发亮,纯洁无暇,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温暖极了。
苏然的脚步微微停顿后便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把书放到后车座,然后就准备开车走人。
傅天晴要笑不笑的看着苏然一系列的动作,双臂环胸,直接靠在苏然的车上。
苏然开的车还是gerry的那辆宝马m4。
“哟,这就打算装不认识了?”傅天晴神情傲慢的说着风凉话,“流了个产把脑子也流了?”
苏然没有理会她,径直发动车子,准备倒车。
她把车停到了马路边,前后都有车,侧面又有傅天晴靠着,她要开出去的话必定会刮到傅天晴。
听到苏然发动车子的声音,傅天晴不急反笑的说道,“我们之间的恩怨可多的说不清,你要是把我弄伤了,回头别人还指不定怎么想你呢。”
“知道的是我赖着你的车不让你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痛失爱子丧心病狂的谋害认命。”
“别人倒是无所谓,要是让傅莫深和爷爷误会了那就不好了,你说是吧?然然?”
苏然握着反向盘,咬紧牙关听着窗外传来的傅天晴的声音,她定了定心神,摇下了车窗。
傅天晴又一次毫无偏差的掌握到了她的弱点,现在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失去傅莫深和傅老爷子,不可以,绝对不能。
这是她仅剩的,生活的意义。
“有何贵干?”苏然看着傅天晴,深褐色的眼睛里不再冰冷,更像荒漠,凉入人心。
“哟,肯露脸儿了?”傅天晴回身看着苏然扬了扬眉毛,那神情,活像一个罗刹。
她笑眯眯的说,“你的手机打不动,我这不是特意来找你道谢的么。”
“多亏了你,不然穆家这次可要遭殃了。”傅天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不用谢。”苏然耐着性子,尽量像对一个陌生人一样的对傅天晴,她问,“可以让开了吗?”
“那可不行,道谢怎么能这么没有诚意呢?我怎么着也得请你吃个饭,还希望然然能赏个脸。”
傅天晴趴在窗子上,身后马路上一辆又一辆车行驶而过,
“用不着。”苏然定定的看着傅天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直说?”傅天晴突然不屑的弯了弯嘴角,“怎么直说?”
“直接告诉你,往汤里加避孕药的人是我而穆席安只是自愿替我背黑锅吗?”她轻蔑的看着苏然。
“还是告诉你,我往汤里加避孕药是穆席安默许的呢?”
见苏然脸色只是变了变,傅天晴不甚满意的说,“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一点都不好玩,只有缓缓道来才能让我更好的欣赏你绝望的表情。”
“你现在的表情,真是糟透了。”
傅天晴的话让苏然有些发蒙,这些被她努力尘封的事情又猝不及防的被人提及,当初刻骨铭心的疼痛感还记忆犹新。
奇怪的这次却没有那么痛了,胸口只是闷,闷的让她呼吸有些困难。
她有些恍惚,她听见自己平静的说,“哦,穆席安默许你往汤里加药还帮你背了黑锅,我理解的对吗?”
还不等傅天晴回答,苏然就说,“对的话就请你离开,谢谢。”
傅天晴的脸色铁青,忍不住酸道,“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待了,看来这些事儿对你来说都是小事儿。”
她往前挤了挤,伸进来了半颗头,与苏然面对面说道,“别失望,好戏还在后头。”
苏然平静的看着傅天晴,边从包里掏手机边点点头说道,“不愿意离开是吗?”
她低头调出手机的摄影机,对准傅天晴,“现在可以走了吗?傅天晴小姐。”
傅天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惊慌失措的从车窗里退出来,边后退边咒骂道,“苏然你有病?”
见傅天晴终于离开了她的车,苏然赶紧转动方向盘,把车倒了出来,一阵风一样的离开了。
只剩下傅天晴在原地一脸愤恨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直到车开出去了好远苏然才慢慢放松僵硬的躯体,她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她抬手狠狠咬了自己手腕一口,尖锐的疼痛拉扯着她的神经,她警告自己:不可以认输,要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