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去,庄靖铖的脸出现在眼前,只是他再也不是风华绝代的他,美丽的脸上一片青白交替的死灰,枯涩的唇瓣蠕动着发出了声音,“我就在你身边,小寒寒,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我死了?”
“啊……”苏瑾寒发出一声尖叫,猛然开始挣扎起来。
“不,你不是庄靖铖,你不是。”
她的庄靖铖,容貌倾城,她的庄靖铖,美貌如花,她的庄靖铖,温柔以待。
她的庄靖铖,绝对不会是面前这古古怪怪的,明明已经开始腐烂,却能说话的东西。
哪怕他顶着庄靖铖的容貌,也不会是他。
在苏瑾寒的尖叫声中,猛然被压在身下。
那一双惨青惨青的手死死的箍着她的脖子,叫她喘不上气来。
“小寒寒,既然你这么爱我,那就下来陪我吧,只要你死了,就能来陪我了,哈哈哈……”
刺耳张狂的笑声让苏瑾寒沉沦在绝望之中。
……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快松开啊,您要把自己掐死了。”现实中,青芽拼命掰着苏瑾寒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眼中全是绝望的泪。
小姐的力气好大,大得她完全抓不住,小姐这样,会把自己给掐死的。
“来人,快来人啊。”青芽不由得尖叫着。
驿馆这边原本都是庄靖铖从京城带来的人,但是后来庄靖铖出了是,南栀他们也都被控制了起来,苏瑾寒就让腾策带他们,都去找庄靖铖去了。
平日里,除了苏瑾寒和青芽主仆俩,就只有夏禾在了。
如今夏禾去抓药了,青芽满心都是绝望。
苏瑾寒的力道大得让青芽完全扯不住,一双手死死的掐在自己的脖子上,怎么都扯不开,一张脸也被掐得青白交替。
就在青芽无计可施的无助时,从旁伸出一只手来,猛然点在了苏瑾寒的睡穴上。
青芽猛然松了口气,满脸泪痕的看向夏禾:“多亏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夏禾蹙眉替苏瑾寒把了脉,见脉象趋于平稳,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夏禾问青芽。
青芽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小姐忽然就掐自己的脖子,力气大得很,我怎么都扯不开。”
夏禾将手中的药包递给青芽:“我在这里守着,你去给小姐煎药。”
驿馆里的人她们也不敢用,都是亲力亲为,尤其这种要入口的东西,更是如此。
青芽接过药包,应声去了。
苏瑾寒反反复复的昏迷清醒,病了五日,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整个人看着既憔悴又虚弱,苍白得让人心疼。
青芽哭得眼睛红肿,就没有消过,看到苏瑾寒清醒,兴奋得险些没有厥过去,被苏瑾寒让夏禾逼着去睡觉了。
腾策他们还在找庄靖铖,而苏瑾寒大病未愈,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呆在驿馆等着。
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苏瑾寒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苏恒,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喃了一声:“哥哥……”
嗓音又轻又浅,几乎是刚出口就散了。
苏恒看着不过分开了一个多月,就瘦得不成人影的苏瑾寒,心痛无比。
上前坐在床边,都不敢伸手碰她,怕一伸手触碰,她就碎了。
“傻丫头,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不是答应过哥哥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吗?”苏恒疼惜的说。
直到此刻,苏瑾寒才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象。
“哥哥,你怎么来了?”苏瑾寒轻声问道。
沆州的水患上报了朝廷,京城自然收到了消息,苏恒是苏记的掌权者,消息自然灵通。
苏瑾寒怕他担心,还特地修书一封,快马加鞭传回去,让苏恒不要担心,免得他赶过来找她,来回奔波。
可是她没有想到,他还是来了,这么的猝不及防。
“哥哥担心你,所以就来了。你看看你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怎么搞的?庄靖铖不见了,就派人去找啊,找到他就好了,折腾自己做什么。”苏恒恨铁不成钢的说。
苏瑾寒闻言,眼圈顿时红了,咬着唇固执的看着他,不肯落泪。
自从庄靖铖失踪开始,她就一直告诉自己不许哭,不能哭,所以在外人面前,她便是再痛再苦,也不曾哭过,唯剩的,就是压抑,死死的压抑。
可是压抑久了,是会爆发的,所以她病了,病得一发不可收拾。
生病的时候是人最脆弱的,苏瑾寒也是如此。
在外人面前还能抑制,但是在苏恒面前,最亲近的哥哥面前,却根本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情绪。
忍耐半晌,眼泪还是忍不住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哽咽着,喃喃着轻唤着苏恒。
苏恒心疼不已,猛的将她锁在怀里,骂道:“早知道你如今这样,上次离开,我就该带着你走。还有庄靖铖,他不是说了要好好照顾你吗?他连自己都护不住,将你给折腾成了这样,他凭什么娶你?我又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