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夫人道:“老爷被押送往京城之后,便有人将世杰从牢里给弄了出来,说是太子殿下的人,要带我们走,保护我们。妾身见他们都救出了世杰,便也没有多想,可是后来,他们带着我们母子出了沆州之后,竟然下手要杀了我们!世杰被砍了好多刀,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世杰出事了,你怎么还在,啊……”南栀怀疑。
南夫人哭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自然是世杰护着我,我才受了轻伤,后来又有靖王的人前来搭救,我们娘俩才活下来,世杰如今还躺在床上受苦,你如今还在这里怀疑我。”
南栀脑袋懵懵的,想到自己的儿子还躺在床上,眼前就是一片血红。
南夫人哭喊打闹他的模样与以往并无不同,让南栀也相信了她不是旁人假冒的。
庄靖铖让人将南夫人带了下去。
“南大人也听到太子是如何对待你的家眷的,还要帮着他吗?”
“你想要我怎么做?”南栀抬头看着庄靖铖,眼中全是血红。
南世杰是他的老来子,虽然不成器,但是也是无比宝贝的,若是太子真的对他们下了手,他便是听太子的,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实话实说,指正太子。”庄靖铖平静道。
“你可能保证让我活着?”南栀心怀期待。
庄靖铖摇头:“不能,我唯一能保证的是,你的妻儿能够平安的活下去。”
南栀闻言,顿时苦笑,只能默默的看着庄靖铖离开的背影。
……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南栀看着太子的目光中恨意更浓。
他为太子做了多少肮脏的事情且不说,就说太子这样对他的儿子,他就不能接受。
所以此刻看着太子心如死灰的模样,南栀的心里满是报复的快感。
狞笑着就要将信件的所在说出来:“那些信件就藏在……藏在……”
南栀说着,忽然面色痛苦的捂住了喉咙,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两圈,目光死死的瞪着太子,口吐白沫,断了气。
“护驾,来人,护驾。”张福海吓得够呛,尖声叫到。
外头的御林军哗啦啦的带着倒冲进来,将所有的大臣都给团团围住,露出了死在中间的南栀。
南栀身体蜷缩在一起,口吐白沫,眼中流出血来,死相很是狰狞,而他死不瞑目的瞪视着太子的举动,更加说明了问题。
他方才才要将和太子的往来信件所藏之处说出来,可是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死了,要说和太子没有关系,都没有人相信。
朝臣议论纷纷,太子的脸色难看,心里却松了口气。
虽然不是他动手杀的南栀,这时候南栀死了,对他的影响同样很大,但是远远低于信件爆出对他的影响。
毕竟如今南栀虽死,众人哪怕怀疑是他干的,也没有实证。
因为他刚刚离南栀很远,也没有动作。
但是信件上不但有各种金钱往来,还有他让南栀杀庄靖铖的指令,谋害自己的亲弟弟,又有实证,那么他这个太子,也就当到头了。
上首的皇上面色冷沉,挥手示意御林军将南栀的尸体给带下去,然后冷着脸看太子。
“太子,你有何话要说?”
太子没有犹豫,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请父皇明察,南栀所言乃是子虚乌有,儿臣虽与他有过往来,却绝对没有命令他做过什么,还请父皇明察,还儿臣一个清白。”
“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太子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皇上冷声道。
太子一直磕头,道:“请父皇明察,儿臣无罪,南栀的死和儿臣没有关系,请父皇明察。”
上首的皇上安静了好一会儿,这才平淡的说:“不管是不是你动的手,此事确实与你有干系,罚你在东宫面壁半年不许参与朝政,再罚俸一年,以示警戒。”
半年?那朝堂变化,得有多大!
太子心里一跳,却没敢说什么,只能领旨。
散朝之后,百官纷纷离开,庄靖铖独自一人,迎着太阳闲庭漫步,表情依旧是招牌的微笑,心里却想着南栀的死。
南栀死得蹊跷,看太子那模样,应该不是他动的手,可是既然不是太子动的手,也不是他做的,那么是谁?
除了他们,还有谁会想要南栀死?
时机太凑巧了。
正巧在南栀说出太子有罪过,却又想要拿出证据的时候,死了。
既没能钉死太子,也让他得到了好处,到底是谁?手段竟然这样高明?
庄靖铖还没有想明白,就听到了有人喊他。
停下脚步,看着太子匆匆上前。
“七弟,手段可真是高明,这一番举动,直接将我给禁朝半年,真是厉害。”太子笑眯眯的,看不出半点不悦来,外人看着,倒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庄靖铖笑得也是灿烂:“太子说什么呢?我没听懂。”
“扮猪吃老虎这么多年,终于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是吗?以往是我小看你了,不过没关系,咱们之间,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太子轻声细语的说着。
庄靖铖只是笑,太子丢下威胁的话之后,转身大步离开。
这一场博弈,最终还是以庄靖铖大获全胜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