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并没有这样就停手,而是疯狂的挣扎哭喊着,甩开宫人的搀扶,怒道:“你们拉我干什么,让我死,让我去死。”
那抓狂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优雅和高贵,更别提什么公主仪态了。
德妃看着她这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了,别闹了,方才是母妃不好,愤怒之下打了你,母妃给你道歉还不成么?”
随着德妃这话出口,庄亚玲的声音倒是小了些。
德妃毕竟是她的母妃,她闹得母妃一句道歉已经说明了母妃对她的在意,若是再继续闹下去,那就是不知好歹了,若是母妃真的一怒之下不帮她出头了,她才没地儿哭去。
于是,渐渐的,在庄亚玲的收敛之下,她的哭声终于渐渐停了。
德妃走到上首坐下,见庄亚玲依旧站在一旁抽噎着肩膀,不由得无奈道:“好了,过来坐吧。”
庄亚玲走上前坐了,依旧低着头没有看德妃。
德妃一眼就看到了庄亚玲扭捏的态度和神色,心里无奈得很,面上去是云淡风轻。
她这个女儿啊,还真是叫她给宠坏了。
她毕竟是后宫四妃之一,看似无争,但是又岂能真的做得到与世无争呢?
所以后宫的一些手段,她不但懂得,甚至比旁人还要清楚明白,只是她不屑去用罢了。
所以庄亚玲的小心思,她一眼就看了个通透。
“好了,有事儿就直接说,跟自己母妃上这些弯弯绕绕的算计,你还嫩了点。”德妃道。
庄亚玲也知道自己瞒不过母妃,见她这么说,便坐到德妃的身旁,抱着她的手臂,委屈的道:“母妃,女儿被欺负了,你要替我做主啊。”
说着,便将宴席上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当然,夸大其词,过错全部都推到了苏瑾寒的身上。
德妃自然不会全部相信了自己女儿的话,但是当她听到庄靖铖动手打了庄亚玲,却是不由得狠狠的皱眉。
“你是说你七哥为了她打了你一巴掌?”德妃问。
庄亚玲见德妃对苏瑾寒心生不悦,赶忙添油加醋的说:“可不是么,七哥下手可真是狠,您看我的脸,现在还肿着呢,疼死我了。”
庄亚玲说着将脸往德妃的跟前凑,将自己脸上淡淡的红肿露出,给德妃看。
德妃看着庄亚玲的脸,见她果真两边脸上都有一个巴掌印,淡淡的红肿还浮现在上头,心里更加不悦了。
她打女儿,那是管教,便是女儿再怎么不好,也轮不到旁人来越俎代庖。
“母妃,您说七哥是不是没良心啊,您辛辛苦苦将他带大,他竟然吃里扒外,帮着外人对我动手,这苏瑾寒还没嫁给我七哥呢,这要是真的嫁过来了,那我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委屈呢。”庄亚玲委屈的说着,靠在德妃的肩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德妃心里虽然心疼庄亚玲,面上却冷淡道:“你这性子确实不好,真要好好管管你,将你这臭脾气给改了才是。这样下去,迟早有你苦头吃的。”
庄亚玲自然不依,对着德妃道:“母妃,明明是女儿吃了亏,您还帮着外人说话,您就这么不待见我么?那您当初干什么把我生下来。”
这话出口,庄亚玲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都白了几分。
德妃也是脸色一变,狠狠的瞪了庄亚玲一眼。
要知道,在皇宫里,不管说什么都要再三小心,谨言慎行,就怕隔墙有耳,庄亚玲这话虽然只是随口说出的,但是若是传出去,却也是一件能够成为对手把柄的事情。
毕竟皇室最重子嗣,庄亚玲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显是不合适的。
“祸从口出这个道理要我和你说多少遍,怎么说都不听,就知道逞一时之快,等大祸临头的时候,你都没地方哭去!”德妃狠狠的瞪了庄亚玲一眼,道。
庄亚玲自知理亏,倒也没有开口辩驳。
“今日之事我知道了,也自会放在心上,你接下去没事儿就别出门了,老老实实的给我在寝宫待着,我会亲自找两个教养嬷嬷过来给你上课,把你这臭脾气好好改改。”德妃沉声道。
德妃这话,明显是将庄亚玲给禁足了。
庄亚玲猛然瞪大眼睛,失声道:“母妃,您不能这么对我。”
如果只是被禁足也就算了,还要找教养嬷嬷来,那她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累都累死了。
德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少在这里讨价还价!老实给我呆着。”
说着吩咐宫女太监们,道:“好好照顾公主,若是叫本宫知道了公主又不老实了,本宫唯你们是问!”
“是,娘娘。”一群宫人赶忙应道。
“母妃……”庄亚玲见德妃起身要走,不依的跺脚,大婶叫了一句。
然而这次德妃却没有再停留,也没有丝毫的心软,带着人离开了庄亚玲的寝宫。
庄亚玲站在原地,看着德妃远走,想到自己告状不成,反倒将自己给坑了,心里对苏瑾寒和庄靖铖的怨恨也就更浓了一些。
“苏瑾寒,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庄亚玲咬牙低语,眼中的怨恨浓得泣血。
有些人就是如此,明明是自己错了,却死活不觉得自己的问题,而是一味的埋怨别人,将问题推到别的身上。
庄亚玲无疑就是其中的典型。
德妃回到自己的寝宫,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这才进到里屋,找到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
将信封好之后,德妃将信交给自己的心腹,由着她送出宫去。
此刻的苏瑾寒自然不知道,她已经被很多人惦记和记恨了,不少人都图谋着要害她。
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的。
毕竟没有人能够十全十美,让所有的人都喜欢,苏瑾寒只要自己在意的人,不讨厌自己就好了。
苏瑾寒由庄靖铖送回寒苑之后,心情一直很好,由青芽服侍着洗漱好了之后,便打发青芽自己去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