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庄靖逸抱膝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呢喃着,声音哽咽却带着解脱。
不得不说,苏瑾寒的出现对庄靖逸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救赎。
这些日子以来所受到的遭遇几乎将庄靖逸打落到地狱深渊中去,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因为有了西王的儿子这个身份,就被人诸多欺凌,长期以往,便是庄靖逸本性善良,在这样的环境下,迟早也是要被养歪的。
但是苏瑾寒的出现却让他知道了,这世界上依旧有人是善良的,姐姐不就是吗?
也正是因为这点温暖,一点一点熨帖了庄靖逸冰冷的心灵。
苏瑾寒来到兰妃的玉兰宫,兰妃早已等候多时了。
“怎么来得这样迟?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呢?”兰妃久候苏瑾寒不到,还以为皇上那里做了什么,苏瑾寒不能来了,心里正是焦急慌乱之际,苏瑾寒出现了,她的心也顿时安了。
苏瑾寒忙笑着安抚:“瞧姑姑瞎着急,我不过是路上遇着了些事情,来得晚了一些,姑姑就担惊受怕成这样了。”
“我能不急吗?万一要是陛下追究……”兰妃开口,声音满是担忧。
苏瑾寒心里微暖,知道兰妃这是真的怕连累自己,正想说话,手里却被塞了个东西。
手心冰凉,苏瑾寒诧异的低头看去,看到手掌间的令牌时,顿时瞪大了眼睛,“姑姑,这……”
她手掌心的,自然就是那块免死金牌了。
“这是我特地向陛下求来的。虽然陛下答应了不会追究你,但是我这个心里总归是不安的,每个保障在手上,我就怕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就不好了,我可不想连累你和家里。”
“姑姑你……你怎么这样傻,真要拿着,也该是你自己拿着啊,毕竟伴君如伴虎,你在这深宫之中,这道令牌倒是可以作为保命之物。”兰妃对苏瑾寒的用心让她很受用,但是却也没有立刻接下,而是推却。
兰妃压着她的手,微微摇头,道:“不必多说了,此物就是为了你才求来的,你还是赶紧收起来吧。”
苏瑾寒看着兰妃一脸笃定的模样,心知就算劝也劝不动她。
毕竟兰妃看似性子温和,其实却是个极有主见也极为固执的人,她但凡下了决定,轻易是劝不动的。
“如此就多谢姑姑了。”苏瑾寒认真的道谢。
免死金牌乃是祖宗传下来给有功之臣的保命之物,怕的也是遇见冤假错案,有免死金牌,好歹还有转圜的余地。
而兰妃能从皇上的手中讨来一块,着实让苏瑾寒惊讶。
看来真如庄靖铖所说的,兰妃对皇上的重要性,远远要超过他们心中所想。
见苏瑾寒终于将金牌给收下,兰妃也是松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眼中全是如释重负。
她神经崩得很紧,这一放松下来,脸色便显现出疲惫来。
苏瑾寒见状也没有多留,和她说了几句话,又告知改日再来看她,便当先离开了。
离开玉兰宫之后,苏瑾寒并没有立刻离开皇宫,而是想了想,打发了玉兰宫的宫人,让他们不用相送之后,这才朝着御书房而去。
上一世她在皇宫里住了大半辈子,便是不用人领路,也能找到地方。
苏瑾寒来到御书房外,不等守门的侍卫呵斥,便直接道:“烦请通禀一声,靖王府靖王妃求见陛下。”
侍卫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毕竟前来求见皇上的女眷可谓极少。
但是如今庄靖铖是最受宠的皇子,他们自然也不会得罪了苏瑾寒,道了一句稍候便使了人进去禀告。
庄靖铖正好也在御书房,听说苏瑾寒前来求见皇上,眼中有些惊讶。
皇上虽然惊讶,但是倒是没说什么,命张福海将人给领进来。
苏瑾寒进门之后,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庄靖铖的存在,不过她倒是规规矩矩的冲着皇上行礼,没有乱看。
“平身吧。见过兰妃了?她可还好?”皇上开口问道。
“启禀父皇,见过了。娘娘还好,就是看着有些疲惫,如今应该已经睡下了。”苏瑾寒恭敬道。
“嗯。”皇上闻言点了点头,心想,一会儿定然要让张福海命人将奏折都给搬到玉兰宫去,省得他人在这儿办公,心却早已飞到了玉兰宫她的身旁去了。
随后又想起苏瑾寒刻意求见,便问:“特意求见,有事?”
“臣媳有一事想要请父皇恩准。”苏瑾寒复又跪在地上,轻声道。
“有什么话站着不能说?非要跪着?不嫌膝盖硌得慌吗?”一旁的庄靖铖见她又跪下去了,不满道。
苏瑾寒:“……”
在御前这么放肆,真的好嘛?
皇上扫了庄靖铖一眼,知道他这是心疼苏瑾寒了,也不拆穿,“起来说话吧。”
苏瑾寒有些错愕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旋即又觉得不敬,飞快的低下头,应了声是。
随后她站起身,这才开口道:“不知父皇对西王质子,庄靖逸的处置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