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怀里的人才‘嗯’了一声,是那种很难受的低哼,我忙放开他的脖子,把他的脸扶正,刚才一定是我抱的太紧了,捂到他了。
地窖里空气明显稀少,我不都敢深吸呼。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呆了几天。我一手抱着他,一手在他身上摸索,在他外套兜里摸到了手机,从里掏出来我按了半天屏幕也没有亮,显然是没有电了,我只好把手机放回他兜里,拉高被子把他裹严。
我凭着自己有一双夜视能力的眼眸,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浑身无力,但我必须得起来给邵易寒弄点水喝,或是别的什么吃的。
我摸着墙跳,那只骨折的腿虽痛但只要不碰到地也还好,跳到那个水缸旁,摸到那个瓜瓢,我拉开木盖子往里舀了舀,却没有舀到水,便弯下腰趴在水缸边上,往水缸底部舀去,舀了几下,也没有感觉到有水,我这才想起那天喝水时全是土味,那应该就是水缸底部的水才会有那么种土味,看来那时水缸里已是快没水了。
我不死心,用力把水缸倾斜起来,再往底部舀去,终于感觉到还有一点点水。
我直起身,放平水缸,捧着瓜瓢,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在往放饼的那个筐子挪去,在筐里摸了一圈也摸不到东西。我只好捧着瓜瓢里的水,回到墙角,小心翼翼先把瓜瓢先放到地上,再慢慢坐到邵易寒边上。再摸他的脸,已有一点温度,我身体滑躺下来,一只手肘撑着,另一只手去拿瓜瓢,递到嘴边抿了一小口,感觉全是土渣子,我又把瓜瓢放到一旁,想让水沉淀沉淀。
在等的这个过程,我脑子里蹦着各种可怕的想法,可当我抱着身边的人,我又变的坚强起来。
我又坐了起来,摸到挂羊肉的那面墙,把那只风干的羊腿取了下来,我用嘴咬了一下,肉硬的跟石头一样,费半天劲,我才咬开一个口子,再用牙齿剥开肉。
风干的羊肉就跟羊肉干一样,嚼一嚼还能吃。我用牙剥下好几条肉又挂了回去,再从墙角拿了一罐腌菜,扶着墙回到邵易寒身边,把东西放好,我躺回到他身边,侧躺在他身边,面对着他,随着眼睛的适应,我大概能看清他的容廓,他的嘴唇全都爆了皮,比我的还要严重,可见他一直没有喝水。
我端起瓜瓢慢慢的放嘴边,再含了一口,这次没有渣子,我把瓜瓢放一边,俯身对着他的嘴喂进去。
现在就剩瓜瓢里那点水了,我一滴也不能浪费,所以只有这种喂法最保险。
我喂了他两口水,把羊肉放嘴里嚼碎,再喂给他,喂了两条羊肉根,我又给他喂了一口水,然后自己把另一小条羊肉丝嚼着吃了。肚子其实还是饿,我便打开那罐腌菜,吃了几口,很咸但多少能解解饥饿。
随后我把那瓢水放远一点,怕一会自己不小心给撞翻了,然后回到被窝里,把上衣脱了,钻到邵易寒怀里去,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捂着他,渐渐邵易寒不在打颤,也不在磨牙,只是呼吸有点急促。而我尽量憋着气,换气时也是在被子里吸一口。而那只受伤的腿,经刚才那么一折腾,开始钻心的痛了起来。
黑暗里,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分一秒都无比的慢长难熬。
我痛的有点晕眩。
“佳佳……”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传来邵易寒低低的叫唤,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易寒,”我从他怀里抬起头,伸手去摸上他的脸,“你终于醒了……”
“佳佳……妇媳儿,”他喃喃着,像是迷糊不清。
我撑起身来,轻轻摇了摇他,“邵易寒……你醒醒,你快醒醒。”叫到后面我梗咽住,“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他又没声了,呼吸变的很急促,我忙抬手在他口鼻上扇了扇,随后转身爬到一旁端起瓜瓢含了一口水,再喂给他。
“咳”他突然咳了一声,把水全吐了出来,随着剧烈的咳了起来。
我忙把水放一边,拍着他的背,好一会他才停了下来。
“佳佳……”
这次他真的醒了,看到他张开的眼睛,我捧住他的脸便在额头亲了一下,“你吓死我了。”
“别怕……我没事。”他声音哑的几乎听不清,抬手覆盖住我的手,轻轻的揉搓着。
“你是不是胃疼?”我声音有点梗色,“你是不是把饼都给我吃了呀?你怎么那么傻。”
他双手紧紧的抱着我没说话。
“饿吗,我去弄着羊肉给你吃……还有腌菜。”我双手抚着他的脸,心疼的不行。
“你腿上有伤……别乱动。”
“腿不疼了。”我微微挪开身,便要起来。
邵易寒却抱着我不放,“你别动……我去拿。”
我感觉他很虚弱,但他又坚持。
“你现在少说话,保持轻缓的呼吸。”邵易寒说着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从里衣兜拿出手机,没一会听到手机开机的声音,跟着手机屏幕发出亮光。
他拿出来的是我的手机,之前应该是被他关机了,所以还有电。
“这是第几天了?”我忍不住问道。
“第四天了。”邵易寒回的很平稳,我听着心凉了半节。
四天了,都没有人来,说明那位嬷嬷也是凶多吉少。
邵易寒摸了摸我的额头,“你烧终于退了。”他像是松了一口气。
“嗯,但你好像烧的很厉害。”我抬手握住他的手。
“我没事。”
“你快去吃一点,这边上还有腌菜,虽然有点咸,但也能入口。”
“好,你别在说话。”说着他起身。
邵易寒不知从哪找出了一把刀,把羊腿从墙上放了下来,用刀割了几块,随后拿了过来。
我也从地上坐了起来,靠在墙上,端起瓜瓢,“你先喝两口水。”
“我不喝,”他说的很简短。随着坐到我身边,给了我一块羊肉,示意我吃。
两人坐着默默把羊肉干吃完,邵易寒似乎好了一点,说道:“估计村里受灾也很严重,不然不会这么长时间没人来,看来我们得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