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头及膝了,的确,说他像我的人更多。”感觉到了什么变化,她突然坐起身来,又一把捏住他的下颚:“你又想要了是不是?”
他笑若熏风,低头咬住她的手指,含在嘴里亲吮:“晚晚,再拿出你那日的气势来狠狠地折磨我吧。”
“以为我不敢?”她扬手真扇了他一巴掌,他一声不吭,不仅甘心领受,还捉住她的手狠狠扇起自己的耳光来。她扬起的手掌再也落不下去,他低头小心翼翼地抓着她的手掌亲吻她每一根手指。
凝视眼前的男人半晌,千言万语汇聚在心上却又说不出来,百感交集之下她眼角一酸,落下泪来。江洲连忙直起身子,将她抱起坐在自己腰间,抱着她的头去吻她流泪的眼睛:“好晚晚,今后只要能顺你的意,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依你。”他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她腰间揉搓,吮尽她微咸的泪水,复又低头去她颈项厮磨,一点一点地咬开了她的衣襟,衣衫从肩呷骨滑落,现出白雪凝成的肌肤,他想起刘愠将她压在身下时像只发狂的狮子在她香肩上流连,那禽兽埋在她颈项,好像要咬断她的脖颈饮血,恨意冲脑,吻落得更加小心翼翼,鼻端充斥着她肌肤的幽香,他眼角一滞,涕零如雨,滴滴答答地滑入丘壑,脸舒适地埋进她怀里,于那胸前的香腻丰盈咂咂探索,竟像个孩子一样贪婪。
被他吮得酥酥麻麻,她动情地吟哦,吐气如兰,张口便咬住了他的耳朵,双人的欲望都是那样强烈,她将他抱得更紧,情难自禁,快速去剥他的衣服,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他贴体熨肌,指尖触到了他胸前的肌理,她掰起他的头,润而软的唇轻轻自他颈项一路擦下,男人也动情地吟哦出声,被她这样一撩,欲望更加澎湃,已是箭在弦上。
抬起她的臀,三两下剥去了她的罗裙,将她衣衫除尽,玲珑的身段尽入他眼底,他又抱着她的纤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的同时急急闯入。
幽暗狭窄的室内,复起呻|吟不断。女人双手紧紧勾住男人的脖子,快活地扭动腰肢,情如春水汩汩地流淌 ,快慰地迎合每一次有力的冲击,简易的木床上,两人尝尽各种姿势,纵情恣意地进行鱼水之欢,一次一次贴体熨肌、密无缝隙地交缠,交织出一片旖旎的声响。
“晚晚,我的表现可还让你满意?”他不自信地问,那一双滚烫的手灵蛇一样贴着她小腹向上滑动,抚弄,他一边冲刺一边吻着她酥软的脊梁,“若是不能叫你满意,那你便对我用……你快些动手吧,我求之不得。”
她嗯哦不断,身体不由自主地前移,抱不住枕头,咚得一声掉了下去砸在地上。俯卧在背上的男人压得她透不过气,她两手紧紧揪着身下的被褥,浑身酥酥麻麻,肺腑里发音怒斥一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又嗯哦一声,张口咬住被衾,香汗洒落。“晚晚……”脸被他捧起,他低下头来伸长了脖子过来舔舐她的下巴,一片湿热小心翼翼地辗转于她的唇舌:“我爱你……”
……
晨起,老妪倚靠着栅栏,一边喂鹅一边与江洲搭话:“怎样?喝了我的鹅血,昨晚是不是生龙活虎了?”啊?江洲一听,讷了下。老妪又一本正经地说:“昨晚太吵,怎么回事?我睡梦里不断听见那木板在摇,起初还以为出现了幻觉,后来发现那声响剧烈,咿咿呀呀、咿咿呀呀,到了中宵还不绝……”这话恰好被过来的颜倾听见,她脸一红,急忙跑开,再次去了屋子里将里里外外打扫了好几遍。江洲选择沉默。老妪拄拐起身,敲打着地面探路:“离开前,记得把那衾被洗干净喽……”
“哦。”江洲也起身去找他娘子,她正坐在那里奋力地搓洗,于是,自觉的江洲就主动接替了她的活计。
颜倾找到老妪,求她:“婆婆,我有个不情之请。”
老妪再一次睁开眼睛:“哦?你也有个不情之请,说吧……”
……
“傻丫头!”老妪叹息一声,黯然垂下眼眸:“先听我说罢!混沌中,冥冥里,皆有因果,有善恶报。虽害过人,可上天感念你的处境,所以,会给你宽恕……你,不必这样……多少人求生而不得啊。”
她凝视她,眼睫轻颤:“我意已决……”
“执着,傻丫头……”
……
老妪送他二人出门,又叮嘱江洲:“好好待你娘子吧,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个如此待你的女人了……”江洲握紧她的手,笃定地点头。
老妪咧嘴笑了,一口稀牙,满脸褶皱……
烟雾漫起,气流扰动,转眼间两人已在那棵相思树下。惊讶地相顾,复而紧紧抱在一处。不远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寻他们的人来了,既有刘恪的人,又有晋阳侯的人……
……
卢姑娘立在一片花树林里,居于高处,痴痴地望着她心上的阿郎牵着他心爱的女人离开,暖风轻拂,林涛涌动,花海波漾,卷起千堆雪。他眼里只有他的晚晚,完全看不见她,晚晚却看见了她,久久与她相瞩。翠叶色的细褶裙被风吹起,现出隆起的肚子,她心尖泛起一阵落寞,望着那双人影随着暗压压的人群渐渐从视线里淡去,泪眼盈盈:“阿郎,相见再无期了吧……”
——
再次回到王府时,已是三月阳春,冰雪消融,王府里的桃花在和风里开得正艳。
踏上长满青苔的小路,她想:再见到自己时,姐姐一定很惊讶吧,却不料那庭院的门深锁,伸手摸上那已经生锈的朱漆铜环,她心底隐隐地泛起不安,伫立在门前,只闻啁啾鸟语,桃枝在和风中轻摇,偶尔飘来三两片花瓣,与她的衣香鬓影相互流连。
万籁俱寂,唯有她一人伶仃而立。鼓起勇气,她本欲加大力道伸手去推开那紧掩的门,刚一触碰,生锈的铜环落地,吱嘎一声,门倒自己开了,望不见人影,唯有高高的野蒿在春风里放肆地摇。
“姐姐!”
“姐姐!”
“姐姐,你在哪?”
声声急促的呼唤,回荡在野草盘踞的空庭,没有一个人回应,就连妙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失落又害怕,趁他们还在忙碌地安置时,独自溜出来找她的姐姐,欢欢喜喜地赶来见她时却发现人去楼空。
“郡主……”
她回头,看见严孺人走了进来,跑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臂询问,严孺人垂着首,欲言又止,在她再三的焦急询问中悲痛地开了口:“你姐姐去了……还望,节哀……”
她连连后退两步,被严孺人及时扶住,狠狠压抑着,她问:“什么时候?她怎么去的?”
“自去年看了你回来之后,没过多久,便一病不起,不过一个月,便去了……”
她抬手捂住口,眼泪像突如其来的阵雨,三两滴入土后,雨势渐渐倾盆。
严孺人不停地软语安抚,又掏出帕子替她抹泪。
“什么病?”
严孺人目光躲躲闪闪,迟迟不答,被她激动地一把扯住,她力道巨大,将她的手腕勒得通红。不得已,她说:“回来后,是王妃,王妃喊你姐姐过去,我不知道她与她说了什么,回来后,你姐姐一个人偷偷抹泪,此后郁郁寡欢,忽然,就病了,之后就……王爷怕你知道后更加伤心,就一直瞒着你。”话落,已见她目光里的憎恶,闻见她十指攥响,严孺人又道:“王妃的嚣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此前就一直想害我与那柳妹妹,在茶水里下红花,想除掉王爷的孩子,柳妹妹当时看出来了,当众挑明那是红花,王妃便开始记恨她,几度想害她滑胎,后来被王爷知道了,王爷便处处冷落着她。我想,她之所以如此待你姐姐,很可能是因为当时世子的‘死讯’传来,王爷带了你姐姐去,而没有带她一个王妃去,偏偏她又是倾心……世子的……”
话一说完,面前的唯一听者已转身,决然离去。严孺人望着那倔强的背影,想想那已被刘恪冷落的王妃,一丝笑意浮上嘴角。兰心走过来,立在她身侧,问:“主子,你为何要那样骗她?不告诉她实情?”严孺人道:“你问的是她姐姐的死?还是王妃陷害她姐姐?若是前者,王爷也会这样跟她说的;若是后者,是因为我想借她的手除掉颜王妃。”
“奴婢说的是后者,”兰心又疑惑不解:“可是,除掉了王妃,不是在为那柳宓铺路吗?主子,你知道王爷偏心,她生了女儿,王爷就封她为侧妃,你生了儿子,王爷却只给了你赏赐,什么晋封都没有。”严孺人笑:“柳宓算什么?一个没有手段的女人,即使做了王妃又如何?”
索前债
颜倾疾步如飞,路上,竟不小心与人擦了一下肩,回头欲致歉,看清那人不由皱起了眉。她没想到王楷竟然还在王府,刘恪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还留着这种小人。王楷又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跟她打招呼:“郡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她道:“不见王幕僚,自然是无恙的。”
王楷哈哈一笑,竟胆大地挑道:“郡主此话何意?见到我就抱恙了?是一见到我就心跳不止,方寸大失了吗?难道是被世子始乱终弃了吗?”
她亦笑:“不,是一见到王幕僚就为王幕僚感到担忧,死到临头了却还不知,仍然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