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鲸川海,就将变成一个活动的金矿。
“而且……这是一座永不枯竭的金矿!”陈蟜在心中想着。
一头鲸鱼,至少相当于数十金,甚至可能相当于一百金。
挖一百金的黄金,需要上千人,长达一年的努力。
其中累死、病死、塌方死的工人,起码几十个。
但在这里,却不需要这样。
驾一艘全副武装的捕鲸船过来就可以了。
猎杀完毕后,就将鲸鱼尸体拖到肢解和提炼的岛屿。
然后将皮、筋骨、油脂运回中国,钱就到手了。
再没有比这个更简单的赚钱方法了!
这样想着,陈蟜就问道:“那你们总该知道,这海中何处有岛屿了吧?”
这些韩国向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了想,然后,有一人道:“回禀贵人,小人的父亲好像曾经说过,在那倭奴之国的附近,有两个大岛,岛上,也有些倭奴,赤身裸体,刀耕火种,结绳记事!”
“那两个岛有名字吗?”陈蟜皱了皱眉头,心里哀叹了一声,但有个落脚的岛屿,总比要在这大海上拖着鲸鱼,走上两三天强。
天知道,这些鲸鱼过了那么久后,会不会腐烂?
“没有……”那向导答道,然后,他就拍着马屁,说道:“它们大抵是在等候贵人前去,为它们命名吧……”
陈蟜一听,眉开眼笑的乐了起来。
起名字?
这个好!
打从高帝以来,汉室朝廷上下的勋贵大臣,就染上了爱给山川河流与湖泊取名的恶习。
他的皇帝妹夫,就是当代的佼佼者。
先是给濊人的地盘,取了个新化的名字,然后觉得不过瘾,又将其他部分打包一起,命名为怀化。
至于将原本的朝鲜王都王险城更名为平壤,那就更是小儿科了。
陈蟜沉吟片刻,然后,道:“本君侯统帅中国舰船,不远万里,前往那夷狄倭奴之属,将圣天子王化雨露,播撒彼辈,就叫那两个岛,一曰:承恩,一曰:顺德……”
陈蟜不知道,在另外一个时空的对马岛与伊岐岛就这样被他定下了名称。
他拖着腮帮子,看了看这个韩国人所说的鲸川海,觉得这个名字很不好。
传出去,很可能引来其他人的觊觎。
要给它改个名字,免得自己还没吃下肚子里,就引来一堆人强食吃。
要知道,陈家,虽然是外戚,但是,除了他的老妈外,在朝廷其实一个能打的也没有!
未来皇后妹妹生下嫡长皇子,可能权力会大起来。
但那终究是未来。
在现在,陈氏,撑死了也就是个不上不下的家族。
哪里比的上有两位太后撑腰的薄窦两族?
更是拍马也追不上,当今天下的第一贵氏,长平侯周氏。
即使这三家巨头不出面。
那平阳的曹家,曲逆的陈家,还有睢阳的梁王刘武的王后家族,也都有资格,对他的家族说no,甚至把他吊起来打。
所以,必须要掩人耳目。
“本君侯觉得,这鲸川海的这个名字不伦不类,颇不文雅……”陈蟜笑眯眯的看着其他人,道:“不如给它取个文雅一些的名字?”
其他人哪里敢有什么意见?
纷纷陪着笑道:“君侯说的不错,正该取个雅名!”
陈蟜沉吟片刻,看着广阔的海面,然后道:“易云: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此海乃我中国王师舰船第一个抵达的远海,就叫它元海吧……”
其他人自然没有任何意见,特别是来自中国的军官们,纷纷叫好。
元海,当然比鲸川海好听喽!
道理很简单,这个名字一传出去,岂非告诉天下人:楼船为陛下拓一海疆,命为元海?
虽然说,中国对所谓的海疆,并不是特别感冒。
甚至海疆这个词语,也是新生的一个词汇。
这是楼船衙门自己发明的。
发明人正是如今的楼船将军徐焊。
显然,这是一个徐焊为了跟其他人抢军费而强行发明的词汇。
而楼船上下,一听说这个词汇,立刻就将之拿来用起来。
言必称,我等楼船为陛下守海疆之险,运万里之粮,均输天下财赋。
且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楼船衙门上上下下是信了。
正应了谎话说了一万遍,就是真理那句话。
楼船上下天天嚷嚷这些口号,久而久之,也确实洗脑了不少人,但,慢慢的,他们自己也相信了。
确信自己果然是为陛下守御海疆,为诸夏巡视海防,均输天下粮草的重要部门。
楼船不入九卿之属,简直是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