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这条通道来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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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军臣与他的本部贵族们商议的时候,匈奴军营各地,那些部族的首领和贵族,也三三两两的找机会聚在了一起,讨论问题。
军臣可能会带着王庭主力跑?
这在现在的各部族之间,已经不是秘密了。
若不是长久以来,单于庭的威信和统治手段震慑着这些人,他们现在早就跳起来。
即使如此,他们现在也已经很不安分了。
“我早就说过了,不要南侵,单于偏偏不听……”一个贵族愤愤不平的抱怨着:“现在好了,南下这么久,什么也没有抢到!不仅如此,还损失惨重……我看,这匈奴,迟早要完!”
“就是如此……”另一个贵族点头赞同:“好好的西边不抢,非要来抢南边,南边是好惹的吗?汉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现在我们面对的汉朝骑兵何止一万?依我看,起码四五万!”
“而且,汉朝的车骑将军和神骑,也马上就要来了……”
“一旦汉朝主力抵达,我们就算想撤,恐怕也撤不了了……”
无数人愁眉苦脸,闷闷不乐,心烦意乱。
而这些人,其实还是现在匈奴各部族里的忠臣。
因为,他们至少还没有跟幕南诸部族一样……
“军臣这个昏君,不能再让他当单于了……”世世代代,都镇守在幕南地区的渠落王对自己的老朋友雕毗说道:“我们必须做出改变了!”
雕毗闻言,也正色的点点头。
幕南部族,对于军臣的怒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从军臣发动政变,血洗单于庭,杀死右贤王,流放大批南侵派开始,幕南部族就已经很不爽单于庭了。
但那个时候,只是不爽而已。
大家也不敢表露,只能装孙子,暗地里支持尹稚斜跟军臣唱对台戏。
但是现在,幕南部族再也受不了了!
军臣在汉朝面前屡战屡败,已经让整个幕南的贵族们,怒火中烧。
特别是在渠落王和雕毗眼里,现在,匈奴帝国的一切问题,都是军臣一手造成的!
这个昏君和暴君,根本就是个废物!
而且,此番一败,渠落王和雕毗都清楚,幕南很可能马上就会落入汉朝人手里。
他们这些贵族,很可能只能跟着军臣撤到河西和幕北。
但问题是——去了河西和幕北,他们算什么?
恐怕什么都不是!
所有的权力和富贵以及地盘,都将跟自己说拜拜。
这怎么能忍?
必须杀了军臣,然后立一个愿意带着全匈奴军队在幕南和汉朝继续死磕的单于!
“我已经联络了左大都尉须卜当屠和右大当户兰折野,还派人去告诉了左谷蠡王……”渠落说道:“只要我们这边一发动,成功了,立刻就请左谷蠡王,既单于位!”
左谷蠡王狐鹿涉,乃匈奴四柱之一,虽然不是宗种,但至少拥有单于继承权。
杀了军臣之后,当然,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左大都尉须卜当屠和右大当户兰折野,则分别掌握着部分王庭的卫兵,有他们的配合,政变的成功可能性立刻大大增加!
…………………………
但,跟渠落王以及雕毗等人不同,另外一些幕南贵族,既受够了军臣,也受够了匈奴。
“我已经派出了使者,前去汉朝的渔阳塞和蓟城,与汉朝的贵族谈判……”黑暗中,一个粗矮的人影低声说道:“一旦汉朝愿意接纳,我就会率部反正……”
“你们怎么选?”这人望着自己身周几个贵族。
这些人与他一般,都不是匈奴本部,甚至不需要别部。
从前,匈奴人强盛,他们当然愿意给匈奴当狗。
但现在,匈奴人倾巢而出,却奈何不得汉朝一条残破的防线,顿兵城下,足足一个月,却无法突破和前进半步。
这样的匈奴帝国,在他们的眼中,再不可靠了。
在这艘船沉没之前,大家当然要找个新主子了。
还有谁比现在的汉朝更好的主人呢?
况且,这些贵族,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跟汉朝眉来眼去。
汉朝的变化,也瞒不过他们。
造阳的楼烦人的日子过的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
既然汉朝可以解决大家的衣食问题,又是如此强大,那么,怎么选,还用想吗?
其他几位贵族,相互看了一眼,都点头道:“我等自然是愿意归顺伟大的汉天子的!”
甚至还有人骄傲的道:“我在数年前,就已经在为汉天子服务了……我为天子立过功……”说着他还拿出了一个本本,这是汉家绣衣卫颁发的证明,证明此人,曾经帮助过绣衣卫。
但此人没高兴多久,其他人就笑着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在手里扬了扬:“可不是只有你才有此物……”
“我们也都有……”
“嘿嘿嘿……”
事实上就是,这两三年来,诸部族,谁没有跟汉朝私底下接触过?
汉朝的绣衣卫,甚至在某些部族的领地内公开活动,也没有人去管!
而前两年,汉朝大规模的赎回自己的臣民,这些人也是出力了的。
当然,那个时候,他们是看在黄金和丝绸的面子上帮忙,而之后,则慢慢的开始将为汉朝服务和通风报信,当成了一条退路。
而在现在,他们终于对匈奴彻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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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匈奴的圣山,没有之一!
这里是匈奴的河西走廊地盘的核心,也是匈奴最重要的经济命脉。
对于匈奴人来说,这个世界,再没有任何地方,比祁连山更重要的了。
祁连山的冰川和山脚下的牧场,是他们赖以为在此生存和繁衍的最重要的资源。
但在此时,这个过去的匈奴圣山,却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提着屠刀,且渠且雕难亢奋的走在祁连山的一条山路上,折兰骑兵在他的两翼护卫着他。
在山路的尽头,几十个绝望的匈奴贵族,拿着刀,呐喊着冲杀过来。
“杀光他们!”且渠且雕难冷漠的下达命令,然后折兰骑兵一拥而上,将这些最后的忠于军臣的贵族砍成了肉泥。
而且渠且雕难则舔了一口自己刀尖上的鲜血,然后走到山坡前,一个被人团团包围的匈奴少年面前,跪下来说道:“伟大的左贤王,这些可耻的叛逆和不轨的阴谋者,已经被斩杀干净,奴才,请您即刻即位为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