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仲明摇了摇头道:“那不行,现在我们人太少,怎么也要商量出一个章程。还要四下联络登莱各地的东江兵将,现在大伙日子过得都艰难,心里都憋股邪火,一点就着啊。”
三人密谋了一宿,然后派出家丁,四处联络驻守在登莱各地的东江兵将。第二天一早,他们又把自己手下把总以上的军将都召集在大帐,和他们说要继续闹,而且还要大闹。
他们三人并没有说要造反,就说如果辽兵要是不狠狠的闹一下,他们以后在山东都没有好日子过。下面的众多辽兵军将一听就炸了,全都纷纷响应。这帮兵痞以前野惯了,早就受够了现在的日子。
昨天他们在登州大抢特抢,都捞了不少,一听三位主将要继续闹,心里马上就长草了。反正也不是要造反,大明的军头闹得还少了吗,最后不都是不了了之。
原本在登州城内两伙兵痞的一场争斗,因为一声枪响,演变成一场两军之间的火并,还死了一百多人。让登莱巡抚孙元化急得焦头烂额。
孙元化对辽兵和山东兵之间的争斗早就习以为常,他已经派他的师爷去了,试图调解一番,把两军人马分开,然后叫来两军的军将申饬一番。这样的事情在这几年,也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能圆满解决。
对于辽兵和山东兵之间的矛盾,孙元化也没有办法。很多人都劝他要小心辽兵,可他思来想去,还是重用了孔有德和耿仲明。
可当他得知辽兵和山东兵发生了火并,还死了个一些军将。这下他也坐不住了,连忙亲自去了现场。辽兵正在登州大肆劫掠,而且连很多山东兵都参与了进来,弄的登州城内一片狼藉。孙元化气得大怒,带着一帮手下,找到了孔有德和耿仲明,指着他们大声喝斥道:“尔等想要造反吗?”
孔有德和耿仲明对孙元化还是很尊敬,毕竟当初是孙元化收留的辽兵。他们一看孙元化来了,马上走过去,双双拜倒,悲愤的道:“大人,千总李应元被山东兵用火铳偷袭致死,兄弟们一时激愤,我们……我们也弹压不住啊。”
孙元化现在就想尽快平息此事,可如果没有孔耿二人,登州府的辽兵根本无法收拾,若是酿成兵灾那可就坏了。想到这里孙元化只能对两人呵斥道:“你们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安抚乱兵,收拢兵马出城整备,快去啊……”
孔有德和耿仲明也知道闹得差不多了,连忙带着家丁分头去登州城各地平息兵乱。他们身为辽兵主将,在辽兵中比较有威信,城中的辽兵被他们一顿喝骂,都拿着抢掠来的东西陆续出城了。
随着辽兵的离去,登州城也平静了下来,可孙元化的麻烦还没有完。山东兵吃了大亏,他们也纠集了起来,叫嚣着要找辽兵报仇。孙元化去山东兵营安抚了好久才算是暂时平息了下来。
紧接着是登州附近的山东士绅商户集体找了上来,要巡抚孙元化惩治在登州劫掠的辽兵,逼得孙元化焦头烂额。他只好对众多士绅商户大加抚慰,许下了严惩作恶辽兵的允诺,才把这些人打发走。
这一天折腾下来,孙元化几乎老了十岁。他找来了辽海监军道王徵等登莱一众官员商议此事,一帮人议了大半宿也没有研究出什么办法来。
辽兵和山东兵势同水火,随时都能发生火并。登州的士绅商户也是群情激昂,没有丝毫善罢甘休的意思。孙元化一旦处理不好,过几天就会有无数折子弹劾他,他这个巡抚也就做到头了。
李虎和赵伟铜一群东江辽兵军将,从孔有德的军帐中走了出来,他们避开一帮兴奋的东江军将,回到自己的营帐,李虎让赵伟守在营帐的外面,在自己的铺盖底下拿出了一部步话机,熟练的装上电池开机,然后开始联系登州城内的周卫凡。
周卫凡一直开着步话机,就等着辽兵军营的消息呢。李虎传来了孔有德、李九成和耿仲明要大闹登州的消息,他顿时兴奋了起来。
他收好了步话机,站起身走到床边,从床下拿出一个旧木箱。他拂去木箱上的灰尘,从木箱中拿出了一部俄式军用电台。周卫凡熟练的操作着电台,把这里发生的情况,向远东公司济州岛通讯站汇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