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众人听了李昱的话,全都一愣。
“昱儿,你怎知他们的火铳打不了太久?”李庭瑞问道。
“回父亲的话,据儿子所知,此等火铳射击过久,铳管便会发热,每铳之极限当为八至十发,连射最多不过十二发,再射铳管便会炸裂。”李昱解释道,“适才其连射已达十轮,无法再战,是以发令退却。”
“原来如此!”李庭瑞的眼中满是赞赏之意,一边的王明远也是佩服不已。
“既然如此,咱们便追上去!接着狠狠打!”王明远看着“江甲”号死伤枕藉的甲板,恨声道,“我们有冲角,可以上去撞他娘的!”
“等咱们追上去,他们的铳管冷却下来,便又可以向我船射击了。”李昱摇头道,“还是不要追的好。”
“那呆会儿他们那鬼东西变凉了,再杀回来怎么办?”王明远有些恼火地问道。
“他们的火铳,射程和我们的弓弩相近,再远了便无甚威力,而我水师战船有石炮和弩炮,可远距离攻敌,他们却无射远之器,他们再杀回来的话,还要象先前那般的冒死冲锋一段时间,这样的事,我想他们是不会愿意再来一回的。”李昱答道。
王明远明白了李昱话中之意,点了点头,他正要问李昱是从哪里知道的东瀛火枪的弱点,大成水师的军阵当中,也传来了阵阵鸣金之声。
鼓进金退乃是军令,显然大成水师舰队的指挥官的想法和李昱一样,为了防止有的战船杀红了眼贸然追击,赶紧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大成水师战船开始重新结阵,而东瀛水军的战船则全都掉头,向相反的方向驶开,双方舰队的距离很快便拉得很远,超过了弩炮的射程。
果然如同李昱所言,东瀛水军根本没有再战之意,而是快速的驶离了战场,而从大成水师的军阵当中,突然驶出了四艘奔马快船,向东瀛水军追去。
李昱知道,这些奔马快船应该不是去追击东瀛水军,而是执行尾随监视的任务,目的是为了防止东瀛水军去而复返。
东瀛水军舰队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有如突然消失了的鬼魅,而那片满是火焰和残骸的海面,则提醒着人们,刚刚在这里发生的激战。
很快,大成水师各艘战船纷纷放下了小船,进行搭救被击沉击毁的战船的落水官兵、搜索俘虏、打捞战死者的遗体和落水物资的工作,一切全都井然有序,只是海风之中时不时有哀悼战死者的哭声传来,让人们的心头分外的压抑。
“想不到这水战,同陆战一般凶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李庭瑞看着火光冲天的海面,禁不住感慨万端。
“这东瀛人的火铳,真是好生厉害……”李斌看了看被打得千疮百孔的船板和盾牌,面色显得有些苍白。
“这海火加上火铳,还有海蛟拖带之火攻船,全是前所未见之战法。”王明远也叹道,“只怕他们还会有更厉害的杀着呢。”
对于王明远来说,这样的恶战,也是头一次经历。
“将军,旗舰派人前来,大将军有令,各军主将即刻前往旗舰会议,各军暂由副将代理。”一名乘小船前来的小校上了“江甲”号,手执令旗对李庭瑞说道。
“我这便过去。”李庭瑞点了点头,交待了李昱和李斌兄弟几句,便下了“江甲”号,上了小船。
李昱抬眼望去,此时海面上出现了很多小船,载着各军的将领向阵中的旗舰方向驶去。
李昱望向远处的旗舰,此时这艘巨大的头等重楼车船灯火通明,警备森严。但李昱注意到,原本挂载在侧舷旁的那艘铜制潜水艇,竟然不见了。
“公子,你没事吧?”若琳温柔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李昱的思绪。
李昱转过头,注意到她胸前的衣襟血迹斑斑,不由得吓了一跳。
“你受伤了?”李昱惊问道。
对于这个俏美可爱的贴身侍女,他其实是相当在意的。
“没有,呵呵。”看到李昱一脸关切之色,若琳很是开心,她晃了晃还粘有暗红色血迹的手,“这些都是刚才给伤号们包扎时弄的。”
李昱知道她胸前的血迹是给伤员包扎伤口时溅上的,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想到刚才的激战有很多兵士受伤,当下便和若琳一道进到了船舱之内,去探望受伤的部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