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谭先生。”四哥在谭经纬背后开口:“我送您去吊颈岭之后,马上就去安排。”
海面上泛着一道道白浪,谭经纬望着海面,语气略显唏嘘:“沧浪之水,衮衮东流,四哥,你说是做个激流弄潮的英雄豪杰好呢,还是做个只能隔岸观潮的白发渔樵好呢?”
身后的四哥有些沙哑的开口,带着些西川口音:“咱这种人,哪有得选。”
一架飞机从远处的天空飞来,慢慢掠过两人头顶,谭经纬吐了口气:“是啊,哪有的选。”
……
宋天耀走出机场出口,远处早就等候的黄六顿时露出了笑脸,快步迎上来接过宋天耀手里的旅行箱,嘴里笑嘻嘻的说道:“老板,听说你返来,三个女人都浓妆艳抹,准备榨干你呀。”
宋天耀看向笑的贱兮兮的黄六:“六哥,三个女人?边个呀?娄凤云,菀青,还有哪个?总不能是馨娘她们三个小女孩吧?”“齐姑娘喽,你不是让我查你大伯的消息,所以昨天过去九龙打招呼时,说了一下你今日返来的消息,我特意对齐姑娘讲了,鬼妹未陪你一起返来,怎么样,我这个保镖,是不是很贴心?”黄六把旅行箱提进汽车的后备箱,对宋天耀说道。
宋天耀翻了一下白眼:“你真是贴心,定船票,我要先去澳门见贺先生,哪有时间陪女人。”
“贺先生也是男人,会理解的,说不定都不会留你晚上一起吃饭,就让你回香港。”黄六坐上驾驶席,发动汽车。
等汽车驶出了机场,宋天耀坐在后座上翻看着黄六准备的今天出版的几份香港英文报纸,黄六握着方向盘,眼睛从后视镜里看向宋天耀:“老板,你这次突然回港,姓卢的那个靓女似乎很不爽,想自己打电话给你,被我拒绝了。”
宋天耀眼睛看着报纸上的新闻,嘴里说道:“她一心想要和我联手撒网捞鱼,现在我半途而废,她发脾气是应该的,不过无所谓了,她我得罪得起,贺先生我得罪不起。”
黄六听出宋天耀语气中对贺贤这次突然拎他回香港有些不满,挠挠头一笑,转移了话题。
“你那位大伯真是神出鬼没,查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很可能已经又跑去马来亚或者菲律宾啦,反正卷了和安乐那么多叔伯的家产,无论去哪里,这一世都衣食无忧。”
听到黄六说起宋春忠下落不明,宋天耀把报纸放下,侧过脸看向窗外:“如果他去养老就好了,你又不是没见过他的手段,那种人,像是准备养老的样子吗?”
“老板,话说你赚到多少钱准备养老?还是准备和贺先生一样,有钱之后就搞个华人代笔,华人议员之类的做做?”
“赚多少钱开始养老?早得很,至于华人代表,华人议员,我倒是没兴趣。”“现在不都流行有钱之后为民请命嘛,你打交道的那些人,现在家里都有人挂着议员或者太平绅士的头衔,难道你不准备搞个头衔挂在身上?你如果是太平绅士,我这个保镖出门也拉风些,和人打架都只抓对方不抓我,省了好多麻烦。”
“徐恩伯,于帧仲,狄俊达那三个人,雷疍仔怎么讲?”宋天耀从窗外收回目光,突兀的换了话题。
黄六愣了一下,似乎诧异自己老板的脑子总是这么跳脱:“不知道,感觉他们几个人坐在那里打机锋,说的全都是空话。”
“如果有人能添把火就好了……六哥,你说齐姑娘有没有可能真的浓妆艳抹?”
黄六咳嗽了一声:“老板,你不是吧,真的回来就准备急着去和齐姑娘上床?鬼妹难道没把你榨干就放你回来了?”
“齐姑娘有没有浓妆艳抹我不知道,不过澳门回来之后,我就该浓妆艳抹登台唱戏了。”车直接开向了客运码头,两人准备直接过海去澳门。
第四八三章 浓妆艳抹
谭经纬把风衣甩给身后的四哥,自己蹲在墓碑前,伸手把墓碑边的杂草拂去,墓碑上一行字,谭邦国之墓。
谭经纬从口袋里取出香烟,拆去包装,点了一支放在墓碑前,把烟盒火柴也摆在旁边:“经邦纬国,我一直说死鬼老爹偏爱你,把邦国两个字特意留给你,结果你偏偏不争气,早和我去台湾不就好了,留在广州拜什么洪门,搞什么号码帮,九龙十八虎,师爷谭?这都是些什么花名?真是对不起你的本名,下去之后搞不好还会被死鬼老爹吊起来打。”
摩星岭这边的山风有些大,吹得谭经纬半长的头飘动,香烟的烟头也被吹得加快燃烧度,忽明忽暗。
“军衔真是不值钱了,葛肇煌居然都挂了个少将军衔,一个搞情报搞了大半辈子只混了个站长的废物,能搞出什么样的社团?无非是些偷鸡摸狗,背后苟且的过家家活计,吊颈岭有名有姓黄埔出身的人才数百上千,没人会买他一个特务的帐,所以他才要和那些欺男霸女的流氓地痞混在一起同流合污,也就是因为看到了他无能,连吊颈岭这些可用之兵都指使不动,才对他寒了心,毕竟如今台湾艰难,不养废人,不过你比废人更不肖,听说你还拜了个叫齐玮文的女人,真是出息了……”
说到最后,谭经纬不屑的笑了笑,把燃烧过半的香烟拿起来又吸了一口:“最后还因为这个女人,被害死了,如果不是要我来香港收拾吊颈岭的局面,我都不准备替你报仇,丢人呐。”
谭经纬用手摸着墓碑上的谭邦国三个字:
“是不是觉得跟着个少将跑江湖有出息?跟着你哥哥一个少校没什么前途?你哥哥虽然军衔没挂那么高,但是却是黄埔十九期教导团出身,蒋公亲授,比葛肇煌那种拿着委任状自己填职务的要靠谱的多,没眼力,行了,踏实在底下伺候老爹老娘,上面的事,有哥呢。”
谭经纬把香烟放回墓碑前,慢慢站起身,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海面,身后,四哥把风衣披回谭经纬的双肩。
谭经纬开口:
“走吧,事还多着呢,先去利用曾春盛的死,在双方都罢工时,把那些还敢私自运送禁运品前往大6的人和船查出来,该杀的杀,该沉的沉,对了,我有个老长官,在我来时叮嘱我,他一个姓林的朋友被人逼死了,希望我顺便帮林家讨个公道,辛苦四哥你去查查,那个林家是什么情况,对头是哪个,还有,把那个叫齐玮文的女人找出来,也别费时间询问了,把我弟弟的坟挖开,把她埋进去陪我弟弟吧,也让他在下面享享福。”
“知道了,谭先生。”四哥在谭经纬背后开口:“我送您去吊颈岭之后,马上就去安排。”海面上泛着一道道白浪,谭经纬望着海面,语气略显唏嘘:“沧浪之水,衮衮东流,四哥,你说是做个激流弄潮的英雄豪杰好呢,还是做个只能隔岸观潮的白渔樵好呢?”
身后的四哥有些沙哑的开口,带着些西川口音:“咱这种人,哪有得选。”
一架飞机从远处的天空飞来,慢慢掠过两人头顶,谭经纬吐了口气:“是啊,哪有的选。”…
…
宋天耀走出机场出口,远处早就等候的黄六顿时露出了笑脸,快步迎上来接过宋天耀手里的旅行箱,嘴里笑嘻嘻的说道:“老板,听说你返来,三个女人都浓妆艳抹,准备榨干你呀。”
宋天耀看向笑的贱兮兮的黄六:“六哥,三个女人?边个呀?娄凤云,菀青,还有哪个?总不能是馨娘她们三个小女孩吧?”“齐姑娘喽,你不是让我查你大伯的消息,所以昨天过去九龙打招呼时,说了一下你今日返来的消息,我特意对齐姑娘讲了,鬼妹未陪你一起返来,怎么样,我这个保镖,是不是很贴心?”黄六把旅行箱提进汽车的后备箱,对宋天耀说道。
宋天耀翻了一下白眼:“你真是贴心,定船票,我要先去澳门见贺先生,哪有时间陪女人。”
“贺先生也是男人,会理解的,说不定都不会留你晚上一起吃饭,就让你回香港。”黄六坐上驾驶席,动汽车。等汽车驶出了机场,宋天耀坐在后座上翻看着黄六准备的今天出版的几份香港英文报纸,黄六握着方向盘,眼睛从后视镜里看向宋天耀:“老板,你这次突然回港,姓卢的那个靓女似乎很不爽,想自己打电话给你,被我拒绝了。”宋天耀眼睛看着报纸上的新闻,嘴里说道:“她一心想要和我联手撒网捞鱼,现在我半途而废,她脾气是应该的,不过无所谓了,她我得罪得起,贺先生我得罪不起。”
黄六听出宋天耀语气中对贺贤这次突然拎他回香港有些不满,挠挠头一笑,转移了话题。
“你那位大伯真是神出鬼没,查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很可能已经又跑去马来亚或者菲律宾啦,反正卷了和安乐那么多叔伯的家产,无论去哪里,这一世都衣食无忧。”听到黄六说起宋春忠下落不明,宋天耀把报纸放下,侧过脸看向窗外:“如果他去养老就好了,你又不是没见过他的手段,那种人,像是准备养老的样子吗?”“老板,话说你赚到多少钱准备养老?还是准备和贺先生一样,有钱之后就搞个华人代笔,华人议员之类的做做?”
“赚多少钱开始养老?早得很,至于华人代表,华人议员,我倒是没兴趣。”
“现在不都流行有钱之后为民请命嘛,你打交道的那些人,现在家里都有人挂着议员或者太平绅士的头衔,难道你不准备搞个头衔挂在身上?你如果是太平绅士,我这个保镖出门也拉风些,和人打架都只抓对方不抓我,省了好多麻烦。”
“徐恩伯,于帧仲,狄俊达那三个人,雷疍仔怎么讲?”宋天耀从窗外收回目光,突兀的换了话题。
黄六愣了一下,似乎诧异自己老板的脑子总是这么跳脱:“不知道,感觉他们几个人坐在那里打机锋,说的全都是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