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许静安得意的横了徐云俏一眼,想告状,也不看看这是在谁家里,“乐棠过来有日子了,我都没抽出空来好好陪他在洛平走走,如今闲了,正好儿带他走街上转转,明个我们再去白马寺烧个香,”

“大哥不必去找顾公子了,估计一会儿他得过来,”薛琰一笑,“昨天顾公子就说了,如今奶奶的寿辰跟你的婚礼都结束了,他也该回京都了,说是今天就走。”

“今天走?为什么?静昭,是不是你得罪乐棠了?我跟你说,顾公子可是我千请万请才请到的贵客,要是因为你怠慢了他,我可不饶你!”听说顾乐棠要走,还是今天,许静安急了,他昨天这几天已经打着顾乐棠的名头跟洛平城里的公子哥儿们约好了,要开诗会呢!

郭太太听不下去了,“静安你这说的什么话?!顾公子是你请来的客人,自然是要你招待的,跟我们静昭有什么关系?这就算是人走了,也是你们长房招待不周,别往我们二房头上算!”

“哟,还长房二房的,弟妹分的倒是清的很,二房,你们二房还有人吗?”徐氏听着郭太太的话刺心,现在分这么清,真的是想跟他们长房争家产了。

薛琰不高兴了,“大伯娘才说的不是话吧?我跟我娘在这儿好好坐着呢,什么叫二房有人没?何着你们大房,除了大哥,您跟大嫂都不算长房的人?”还是在你眼里,你自己都不算人?

姜老太太当然知道徐氏的意思,她拍拍桌子,“行了,亏你还是大嫂呢,跟淑娴说的那叫什么?有淑娴跟静昭,就有二房!”

顾乐棠进来的时候正听见薛琰说话的声音,他都不用听内容,光听声气,就知道她又跟长房那几个不着调争执呢,幸亏他们家没有像长房这样的人,不然静昭可要委屈死了,“奶奶,我来了。”

“乐棠来了,快进来吧,”姜老太太听见顾乐棠的声音还是挺高兴的,“哎哟,刚才静安带着他媳妇来给我磕头,冷落你了,吃饭了没?我怎么听静昭说你要回去?”

顾乐棠就是知道今天是长房磕头敬茶,才特意晚过来了,“吃过了,”他看了薛琰一眼,“静昭说的没错,我已经叫人去买车票了,顺利的话,今天就走了。”

这下大家都信了,许静安欲要再留,顾乐棠便将昨晚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借口家里催逼,叫他立时回京都,顾家发话了,许静安也不好再挽留,只等闷闷的应了,又说要亲自送顾乐棠去车站。

票很快就拿到了,下午的火车,顾乐棠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姜老太太便又嘱咐郭太太帮他准备些土特产,怎么说也是来洛平一回,空着手回去太失礼了。

郭太太领命而去,许静安则留在正院儿要再跟顾乐棠联络联络感情,尤其是他还再等个一二十天才能回京都,想到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碧琼了,而且回到洛平,他居然就成亲了,许静安颇觉对不起碧琼。

“那个,我有些东西你帮我捎到我的小公馆去吧,”

许静安把顾乐棠拉到没人的地方,小声道,“咱们自家兄弟,我也不怕你笑话,自从我写信跟碧琼说了我在洛平要娶亲的事,她就再也没有回信给我了,我想着她一定是生我的气了,你见到她,帮我解释解释,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人都出去了,姜老太太看着独自留下的薛琰,她看出来顾乐棠对自己孙女儿是动了心的,却看不出来孙女儿的态度,“怎么了?有话对奶奶讲?”

难道她想跟着顾乐棠去京都?那可绝对不行。

薛琰示意李妈妈出去,才在姜老太太身边坐了,“奶奶知道马维铮这次去干什么了?”

她知道许家这次没事,可是姜老太太不会知道,可她居然就这么淡然的由着姓马的去了,“奶奶就不担心许家被牵连?”

如果这事可以叫洛平人知道,马维铮就不必隐匿行踪,既然隐匿行迹,必然是洛平政要们不能知道的,而洛平是武大帅的地头儿,此行只怕是要逆着武大帅的意思了,“我问他了,他先说此行并不凶险,”

薛琰不以为然的一笑,复述着马维铮的意思,“又说许马两家多年的交情,没有同富贵而不共患难的。”

姜老太太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薛琰的手,她能听出孙女语气中的愤懑,“所以今天顾公子才要走的?是你的意思?”

薛琰点点头,“我不知道马家此行是胜是败,但许家人的命也是命,总不能就这么把咱们一家子老小交到一家人手里吧?”

说到这儿薛琰轻轻的靠在姜老太太腿上,“奶奶,如果可以,我不想靠任何人,咱们的命应该有咱们自己做主。”

“谈何容易?其实说两家世交,也不过是面子上好听罢了,一个区区商贾,跟人家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有什么交情可谈?就像当年,我不拿出许家的存粮,你以为马国栋会任由手下的兵饿死也不吃大户?”

“等到那个时候,咱们丢的可不光是粮食了,”官匪官匪,是官是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罢了,“就像现在,马家要北上,是咱们许家能阻止的?”

第36章 感情浅,舔一舔

虽然马维铮说的含糊,但姜老太太也大概猜出他的目的,她的心里跟压着块大石头一样,可许家不只她们几人,靠着个“许”字生活的上千口子人呢,“我为什么一心要送你大哥去京都求学,为什么一边骂着他花钱如流水,换了账房先生,也还是把钱照样交给他花用?还不是想着有一天,许家人自己能争气,不再仰人鼻息的活着?”

“奶奶!”薛琰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您放心,还有我呢,我一定不会叫人再左右咱们的生死了!”

姜老太太笑着揉了揉薛琰细软的留海儿,“我当然相信,你呀,别看是个姑娘,可咱们许家一家子的脑子捆起来也比不上你,说吧,你准备怎么做?”

薛琰愕然的看着姜老太太,“奶奶?”她怎么就知道自己下来想说什么?

“你别看我,我还不知道我孙女的脾气,你可不是个光会哭的,你想做什么跟奶奶说说?”或许孙女一直鼓动她修桥铺路建学堂就是为以后做准备。

光哭确实不是薛琰的性子,她先把顾乐棠建议许家请几个保镖的事说了,“但孙女儿想着,与其咱们把辛苦赚来的钱交给他们,叫他们养兵,还不如咱们自己养一支兵呢,不说可以跟他们争长短谈条件,起码不能再做别人砧板上的肉!”

这孩子,姜老太太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孙女居然想自己练兵?“这,这怎么可以?咱们都是些女人,你大哥……”

“女人就女人呗,”薛琰从怀里掏出顾乐棠留给她的勃郎宁,熟练的拆开再装好,“奶奶您看,我一晚上就学会了,”

她歪着头,“就是没有靶场叫我试试,但是你想,现在已经不是义和拳那会儿拼大刀的时代了,这样的小东西女人也是可以用的,”

“你想做什么?”姜老太太看孙女把一支小小的手枪拆开了又装上,心惊胆颤的,“打仗也不是光靠这个啊!”

“我知道呀,我也没有打算扯旗造反当督军啊,”薛琰把枪塞到姜老太太手里,“但是有这个,心里就更安稳些是不是?”

姜老太太抚着冷硬的勃郎宁,沉吟半天,孙女的想法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以为孙女要修桥铺路,只是在增加许家在洛平的份量,有了声望,不管谁来当皇上,都要礼敬士绅的。

她对孙女能想到这一层已经很欣慰了,可万没想到,她想的更深,更大胆,“这是顾公子跟你说的?”

姜老太太宁愿是顾乐棠教给她的。

薛琰点点头又摇摇头,“乐棠是说叫咱们养几杆枪以备不时之需,但摆脱那些督军大帅的控制却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我不喜欢被人控制左右,我的想法是,我手里的钱,有枪,我想支持谁,那是我的选择跟喜好,这事儿由我定,不是别人做主!”

“静昭啊!”

姜老太太发现,除了喊孙女的名字,她竟然词穷了,“可组建一支队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动作小了不管用,动作大了太扎眼,”

薛琰点点头,姜老太太的顾虑她当然也知道,不过这会儿还早,她们还来得及准备,“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得开始着手了,我已经托顾乐棠了,看他回京都之后能不能帮咱们寻到买枪的路子,”

薛琰摇了摇姜老太太,“奶奶,您做了一辈子生意了,想买这些,应该也能寻到路子吧?咱们双管齐下?”

“然后再从庄子里挑几个忠心的,嗯,最好挑一批身体好的女孩子,以后她们也方便跟着您跟母亲也方便些,”

而且女孩子也会降低敌人的警惕,薛琰捻着姜老太太衣袖上的珠子,“就说是家里选人呢,舅舅不是开学堂了,先送到舅舅看的学堂里学着算账认字儿,等将来物色到教官了,叫她们跟着选出来的乡勇一块儿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