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下面依旧是望不到边际的雪原，幸好积雪够厚，陶娇娇和林殊才侥幸又得一命。

两个人满身的鲜血浸透了一身的战甲，染红了身下的白雪。

少年又陷入了昏迷，陶娇娇颤巍巍的抬手放在少年的鼻翼下，感受到微弱的气息还在，陶娇娇竟忍不住痛哭起来。

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陶娇娇不住的自责，这一切其实都可以避免的，不应该会发生的。

不应该有灭门的事情，不应该有全军覆没的事情，不应该蒙受不白之冤的事情，更不应该的就是少年，不应该为自己挡了一剑的事情。

若不是那一箭穿胸而过，说不定少年活下去的可能会更大。可现在，少年的脸已经呈现灰白，衬着脸上没有擦干净的血迹，让陶教教钻心的疼。

来不及多想，陶娇娇用尽所有的灵力，护着少年的心脉。过了些许时间，果然少年的脸色开始好转，起码脸色开始正常。

陶娇娇右手不停，继续给给林殊输送灵力。直到自己体力不支，瘫软的倒在少年的身侧。

陶娇娇感觉到右手的空间印记开始灼热，努力的抬起手臂，陶娇娇却惊恐的瞧见山字形状的印记渐渐淡化，甚至有消失的可能。

陶娇娇感受的到，空间消失的同时，灵力也不会再有了。

陶娇娇拼在空间印记完全消失的最后一秒，唤出了空间里面的定魂珠。来不及多想，伸手塞进了少年林殊的口中，用着仅留的一点点微弱的灵力，施法融入了林殊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陶娇娇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皮肤渐变苍白。额前散落的青丝瞬间变为白发。

陶娇娇并不担忧，这只是灵力耗尽的后遗症罢了。不过，这次估计会保持这个形象好久吧？陶娇娇想，可是真的是太累了，不想再去做任何事情了，不想在思考任何问题了。

陶娇娇无力的趴在沉睡的少年身侧，右手拉着少年的左手。在苍茫的雪地上静静的躺着。抬头望天，依稀从悬崖上有利剑掉下，还带着熄灭的烟火。

“得不到就要毁掉吗？”陶娇娇轻蔑的冷笑。

想到之前还信誓旦旦承诺的大渝皇子，陶娇娇觉得可笑，握紧了少年林殊的手。陶娇娇无声的笑了笑：

“小殊，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最后，终究还是坚持不住了，陶娇娇眼神渐渐迷离，直到闭上了双眼。

恍惚中，陶娇娇依稀记得，那一年也是冬天，一样的寒冷，一样的大雪纷飞。在林府的正门前，在冰冷的雪地上，躺着一个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一样的孩子。过往的行人从来不会在意他是否可怜，直到有林府的大门打开，直到有一位慈爱贵气的妇人出行拜访友人，恰巧看见了这个小乞丐。

救人，请医，看病，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你叫什么名字啊？”

“娇娇？”

“那你从哪里来的啊？可还记得自己家在那里啊？家里是否还有亲人健在啊？”

“......不知道？不记得了！”

“那，之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或者，还记得什么事情吗？”

“不记得了，我叫娇娇，我记得。”

“可怜的孩子，以后你就留在林府吧。好吗？”

“好。”

画面一转，林府的花园中。

“你是新来的妹妹吗？你叫娇娇对吗？你身体怎么样了，可有好些？我是林殊，之前在进宫看太奶奶了。近日才回来，母亲说，家里添了一个新妹妹。你可以叫我小殊哥哥，改日你病好了，我带你出去玩去。可好？”

“好。”

“那你叫我声哥哥听听。我就再给你介绍好多好玩的朋友，怎么样？”

“林殊哥。”

“哎。哈哈哈，我也有漂亮的妹妹了，我要跟水牛炫耀去。哈哈哈，我的妹妹比他的那些妹妹们好看太多了，哈哈哈。”

还是同一个地点，不同的是时光回溯到了上个月的那一天。

彼时的少年林殊正值风华正茂，年少轻狂。未娶的世家公子，皇家国亲，总是争的旁人想尽法子的打听和介绍自家未出阁的女儿。

只是，林殊并不理睬。因为他心中有喜欢的姑娘。

“娇娇，水牛说他隔日奉命要去东海。问我要带回个什么喜欢的东西。我想了又想，觉得带回来个鸡蛋大的珍珠，貌似不错。不是说，那个地方盛产珍珠嘛，什么形状的都有！”

“傻子，哪里有鸡蛋这么大的珍珠啊！你又捉弄七皇子玩。”

“哪里是逗他玩，我是认真的。不过水牛也说没有鸡蛋大的，我就说鸽子蛋大小的也好。等到水牛找到回来了，我就把鸽子蛋的珍珠送给你好不好？”

“送我？人家四皇子辛苦找到的东西，本是送给你的礼物。你怎么能在送给我啊？”

“不碍事的，水牛也知道我要送给你的。他很是赞同呢，还说一定找个又大又好看的，才会回来。”

“这我就不懂了？那到底是送给我的，还是送给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