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蚀骨剜心的痛,深入到一寸寸的骨髓里面,她心里的焦虑越发严重,她的臆想也越来越多。即便没有跨进那个门,她都能想象到祈爵是怎么样对待那个女人。
她想起最初的最初,她也是一路的逃,而祈爵就在身后追。用他那双恶魔的手,将她圈禁在身边,一点一点攻克她的心。她能想到那女子未来的路,不过就是重复她的路子。
“何必去自取其辱。回去吧。”楚可昕咬着牙说出这样的话。她鼻子一酸,望着别墅楼上亮起的房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看到了某一处。有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一大一小。眼泪又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将她套在外面的外套都给弄湿了。
不能想,真的不能想,越想越觉得难堪。
车子里的气氛压抑到窒息,珍妮弗将车子掉了一个头就往城堡开。一路上,她看着楚可昕一张惨白的脸,她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溢出来的哭声,已经连她自己都控住不了的眼泪。那呼吸里的哽咽听在耳朵里,好像能将那一份悲伤化得无限大。珍妮弗坐在她的身侧,仿佛能感同身受她的难受。
车子一路开进城堡里,珍妮弗打开副驾驶的座位,想把楚可昕带下车子。却看见她一声不吭的低着头。
她轻轻唤了一声,“可昕,我们到家了,来跟我下车。”
珍妮弗靠近,才看清楚她如今的样子,眼睛红肿到不行。手上一个牙齿印子,原来一路上她都是这样咬着自己,才能让自己哭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
这样的楚可昕是珍妮弗从没有见过的,比一只流浪猫还可怜的模样。到了这一刻,珍妮弗如何还能狠心逼着她。她深深呼吸了一刻,觉得她这个心理医生当得有够窝囊的,不能在病人情绪失控的时候提供帮助,反而要助她堕入深渊。
鄙视自己一万遍。
珍妮弗半弯着腰,“别哭,可昕,肚子里还有宝宝对不对?这件事情也没有走到尽头对不对?记不记得你和我说过,从前,你以为怀疑导致好几次错过了祈少,那这一次呢?”
这话一说完,楚可昕的眼里有片刻的失神。她木然地就听着珍妮弗的话,从车子里站了起来。
珍妮弗拉着她的手,“来,我们回家吧。”
楚可昕脚步时轻时重,脑子里的画面全是停留在那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的画面,可又有珍妮弗的话萦绕在耳畔。她的脑子好乱,好多东西都装进来。
她跟着珍妮弗浑浑噩噩进了客厅里,詹美娥正坐在客厅里,看到珍妮弗回来了,连忙站起来,“阿弗,不是说倒杯咖啡,怎么去了那么久,你到哪里去了?”
她开口问时,才看到背后还跟着一个人,头发有点乱,眼睛也是红肿。
詹美娥看到楚可昕失魂落魄的样子,抬头看了一眼珍妮弗,嘴角有丝笑意忍不住泄出来,仿佛在说,她现在心情是不是很不好
两人对望了一眼,珍妮弗就偏过了头,脸上是冷冷的表情。詹美娥这才收起嘴角的笑,走上前扶着楚可昕说,“夫人,你怎么了?弄成这个样子回来了?”
楚可昕勉强开口说了句没事,声音暗哑到连她自己都有些吓到了。
“来,我送你去房间吧。”詹美娥说着想去扶着她。
珍妮弗上前,拦过她的手,“妈,你赶紧睡去吧,已经很晚了,我陪着就好,你别操心了。”说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詹美娥想了想,到底没再跟着走上去。今天能看到楚可昕这个模样,可见珍妮弗也在做手脚。果然,还是她的女儿,到底心是向着她的。她笑着去倒了杯水就上楼了。
珍妮弗跟着楚可昕到了房间,先帮她在浴室里放好了热水,又往里面洒了点安神的精油,“可昕,过来泡个澡,别再想那些事情了。”
楚可昕木然地走进浴室里,她只脱了外套,里面的都没有脱,直接就躺在了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