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律师见状有几分尴尬,他看向叶蓝茵,立刻恭敬的补充一声:“周太太,打扰您了。”
叶蓝茵回了一句“无妨”,这才让陈律师听到周亦行的回话:“什么事?”
赵律师嘴角划过一丝不屑的冷笑,他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份文件,放在了餐桌上,“根据盛美娱乐董事会的一致探讨以及投票表决,现由我作为代表通知周亦行先生,您的董事长一职已被停职,由齐联盛先生出任下一任董事长。”
啪!
叶蓝茵手中的叉子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
周亦行看向她,握住她的手,道:“怎么如此不小心?”
叶蓝茵的手在发抖,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那些人竟就这样把周亦行给挤了下去!
“后续工作交由给我的助理关禹跟进。”周亦行稀松平常的吩咐着,好像没意识到他现在已经被夺权,“别再登门。”
赵律师心里嘲笑周亦行还在装,但面上还是不敢挑衅创为集团继承人,回了一句“是”,便离开了惊唐府。
“这是怎么回事?”叶蓝茵立刻问道,“他们怎么能这么做?盛美本来就是个烂摊子,要不是你,能起死回生吗?现在你身体不便,他们就落井下石?我不服!董事会里是不是吴董?我和他夫人关系不错,我要去找她问问!”
周亦行赶紧抓住叶蓝茵的手,“你这么着急,不怕上火?”
“怎么能不急?他们这是欺人太甚!”
周亦行笑笑,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一会儿约了中医针灸,你难道不陪我去?”
这话切中了叶蓝茵现在日夜担心的问题,那就是周亦行的腿。
……
下午。
周亦行在内室接受针灸,不许有人在场,叶蓝茵便在外厅等候。
“盛美董事会是不是早就有罢免周总的意思了?”叶蓝茵询问关禹。
关禹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儿,回答:“太太,齐北集团的齐董事长是何人,您是清楚的。周总早有预料,您不必担心。”
“这齐家人真是蛇鼠一窝!”叶蓝茵气的不行,“不过眼下,周总的身体最重要。盛美也不过是他收购的一个小公司罢了,只要创为还稳着,那就好。”
关禹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没敢言语。
不多时,周亦行扎完针灸,叶蓝茵去里面接他,就见他额头全是汗,连衬衣也都被汗水洇湿,整个人像是蒸了次桑拿似的。
叶蓝茵心疼,又不敢表现,怕他觉得自己是同情他现在颓废了。
于是,她什么也不说,就拿手帕给他细细的擦汗,然后又根据老中医开出来的药方,去旁边的药室取药。
一切,她都要亲力亲为。
等到离开医馆时,刚一上车,周亦行忽然开口道:“我想去静心苑小住一段时间。”
“住在哪里?”叶蓝茵有些疑惑,“那针灸怎么办?你这后面每隔两天就要扎一次的。”
这时候,关禹说:“太太,我已经和薛中医沟通好了。每到针灸的日子,我会亲自去接薛中医前往静心苑。”
叶蓝茵一听这话,便明白周亦行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打算了。
莫非是为了避免后续盛美娱乐的烦心事?又或者是不想再见到齐联盛?亦或者是别原因。
“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叶蓝茵说,“不过佛门之地,我们夫妻同行,是不是不合适?”
周亦行一笑,与她十指紧扣,“我就听你的前半句。”
……
翌日。
叶蓝茵收拾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和周亦行前往静心苑。
等到了之后,她才明白周亦行为什么不在乎昨天他的问题。
因为他买下了静心苑外面的一户农家院,很早之前就叫人改造过一番,现在颇有几分江南小馆的恬静淡雅。
“我以为你是住在禅房里。”叶蓝茵一边进了前门,一边说道。
周亦行说:“苦慈大师确实给我批出来一间禅房。但如你所言,我们夫妻同行,就不好同住了。”
叶蓝茵轻轻的掐了一下他的肩膀,弯腰在他耳边说:“注意言辞。”
周亦行笑。
随后,他们顺利进了内院,这一映入眼帘的画面就让叶蓝茵顿时红了眼。
正中央的案桌上,供奉着糖糖的牌位。
桌上摆的不是传统的瓜果点心,而是糖糖平日里馋嘴想吃,可叶蓝茵却不给的零食。
以前,糖糖要是想吃的话,就会趁着叶蓝茵不注意,缠着她爸爸,给她爸爸说的松动了,她爸爸就会偷着往她嘴里塞一块儿。
如果不幸被叶蓝茵发现,周亦行就抱着糖糖往外走,说:“糖糖,吃那么多零食会变成胖墩。爸爸带你去做运动。”
叶蓝茵又气又笑,拿这父女两个人没辙。
回想起过去,叶蓝茵急忙擦去眼角的泪水,闷声道:“我该带些糖糖的玩具来才是。”
周亦行心里的痛楚丝毫不比叶蓝茵的少,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这里只是寄托哀思,还是把东西留在家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