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觉得应该是我这几天有些紧张,胃不舒服。”叶蓝茵如实道,“这是不是有了,我还是有点儿感觉的。”
杨慧英一听这话,又不免皱起了眉头。
她拉着叶蓝茵去了客房,把门给关上,询问:“你和亦行真的已经开始准备要孩子了?”
叶蓝茵点头。
杨慧英若有所思的在房间踱起步来,看的叶蓝茵莫名心慌,就好像是她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
“妈,您这到底……”
“我一会儿就联系你爸学生家的中医馆。”杨慧英严肃道,“不管你这是怀没怀上,瞧大夫,补身子,总归不是错的。”
叶蓝茵又是点头,总感觉杨慧英紧张过头。
她本想宽解母亲几句,怕她是担心自己之前早产的事情,可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叶斐然就在门口说道:“姐,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
周家大宅原名清林碧园。
这处宅子,在清朝时住过内阁大学士,民国时住过军阀,新时期后住过富贾。
那富贾是个百岁老人,他过世之前,儿女便已经去往海外生活。而这富贾一去世,宅院便空置了下来。
当年,帝都上面的人有心要收回这宅子的所有权。可无奈宅院的主人尚有子女,享有继承权,上面的人不好强收,又拿不出好价钱买下来。这一来二去的,和那富贾的儿女拉扯了好几年。
最后,这宅院让周亦行的祖父用天价买了下来,周家人一直住到现在。
叶蓝茵极少来大宅这边。
一是周家有什么活动鲜少会在私宅里举办;二来周老爷对于她这种卑微之人却可以踏入大宅,始终不满;三则周亦行一向宠她,不让她和大宅里的那些是是非非搭上关系。
可今天,周老爷主动命人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大宅谈话,态度极为坚决,不容拒绝。
想必是与那新闻有关。
叶蓝茵在那高高的宅门前站了片刻。
有句诗曰: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这里面描写的情景或许不适用于叶蓝茵,但是“侯门深似海”的比喻,却是再合适不过周家。
叶蓝茵的心口提着小心和胆怯,也提着几分傲气,迈过那老旧的门槛,跨了进去。
佣人早已经在前院恭候。
见到叶蓝茵之后,恭敬的唤了声“少夫人”,便带着她往里面走去。
来到旗云台,再穿过沁芳榭,叶蓝茵始终半低着头,从不乱看一眼,只待到了慎德堂,佣人退下,她提着的那口气略微换了一口。
“进来。”
坐在堂中央的周老爷将正在品尝的茶盏放在桌上,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叶蓝茵飞快的瞧了一眼,高堂之上除了周老爷和周夫人,侧座之上,还有周雅清和尚媛。
她不由自主舔了一下早已经干涩的嘴唇,抬腿再次迈过门槛,进入慎德堂内。
“父亲,母亲,姑姑,媛表妹,蓝茵向大家……”
“跪下。”
不待叶蓝茵把话说完,周老爷便直接下了命令。
叶蓝茵不敢违背,只好遵从。
要说这老宅子除了有旧时的好风光之外,这地板也是格外的凉,格外的硬。
叶蓝茵还记得她过门时,给长辈敬茶,周老爷迟迟不肯接过她手里的茶杯,她就是这么跪着的。
三年过去了,这感觉依旧是无比清晰。
“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周老爷问。
叶蓝茵谦卑的低下头,回答:“是儿媳没能处理好家事,惹来是非连累夫家,还请父亲责罚。”
周老爷点点头,“算是有自知之明。那你也该知道周家家规森严,凡有违反者,是必定要受家法的。”
叶蓝茵心里“咯噔”一下,但好在她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此刻倒也不至于表露出自己的胆怯。
“大哥,您这又是何必呢?”周雅清轻笑着抢过话,“我估计这蓝茵刚进宅子,亦行那边说不定就在往这边赶来。您要是真的家法伺候下去,不是又伤了您和亦行的父子情分?责备训斥几句便罢了。”
这话说罢,她身边的尚媛即刻不满,喊道:“大舅舅,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您可不知道桦哥哥为了这个新闻有多头痛呢。好多支持他的粉丝都在骂他。桦哥哥真是冤枉!都是叫这扫把星害的!”
“媛媛,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周雅清故作严厉的责备,实际上就是在等尚媛把文桦给引出来,“不过啊,这是连累了大嫂的娘家人,还真是该道歉。”
周夫人掀起眼皮瞧了周雅清一眼,只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这话可是不对了。”周雅清立刻反驳道,“文家是书香世家,一向是不喜与官商人家来往。我丈夫特意给文校长送去的《浮华烟雨图》,不是都被退回来了吗?想来是文校长觉得太俗气,登不了大雅之堂。”
豪门里的人说话就是这样。
明面上说着的都是好听到不能再好听的言语,可暗里面的意思才是真正要表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