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失去糖糖一样,即便以后她儿孙满堂,也再没有一个是糖糖。
“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叶蓝茵狠命的捶打着周亦行,“你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我的孩子没了……没了。我们的孩子,亦行,是我们的孩子!”
周亦行眉心微颤,流下两行清泪。
那眼泪顺着他冷峻的面庞滴到叶蓝茵的头顶上,然后缓缓没入了她的发丝之中,再渗透进她的皮肤,她的大脑,直到她的心脏。
他们的孩子没了,真的,没了。
……
周亦行一直抱着叶蓝茵,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哭到无力,哭到迷离。
而他唯一能做的,便也就是这样看着她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蓝茵大概是体力不支,最终在周亦行的怀中沉沉睡去。
恭候在门口的医护人员立刻进来,给叶蓝茵进行了常规检查,得出的结果也确实是情绪波动太大,所以昏了。
不过一个医护人员建议:如果叶蓝茵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妨采取药物控制。否则这样的哭喊,也是伤人得很。
周亦行没说话,将人放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又遣散了卧室里的人。
他就这么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
傍晚。
张管家蹑手蹑脚的进入卧室,见周亦行竟然还是保持着之前他们一行人离开时的姿势,这令张管家的心里不禁泛起阵阵苦涩。
这家的主人啊,是多么恩爱的一对夫妻。
他们有金钱、有地位、有名望、更有爱情,却独独没有一个平凡的家。
张管家在心底一声叹息,走到周亦行身边,告诉他周老爷和周夫人来了,人已经在客厅等候。
周亦行略有一怔。
他松开叶蓝茵的手,把手放回被子里,然后下了楼。
客厅内,周老爷端坐在正位之上,身边是闭目养神的周夫人。
自从那次和周夫人大吵之后,周夫人除了每天都派人给叶蓝茵送补汤之外,就没了其他的动静。
不过,周亦行听徐子峰汇报说周夫人在云景庄园布置了一个佛堂,开始念经。
“父亲,母亲。”
周亦行缓步走到客厅中央,淡淡的叫了这两个本应至亲,却已疏远的称呼。
周夫人睁开眼瞧了周亦行一眼,然后便继续闭目养神。而周老爷倒是饶有兴味的看向了周亦行。
“你妻子身体恢复的如何?”周老爷无甚语调的问道。
周亦行回答:“不错。”
周老爷方又点点头,继续道:“集团和o.b技术团队的科研项目,你跟进的怎么样?还有除了西班牙,你在捷克、荷兰和挪威的项目,又怎么样了?这段时间,我身体欠安,对集团的事情过问的少了些。”
周亦行面不改色,问:“父亲的意思是?”
“哼。”周老爷当即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你公私不分,已经影响到了集团的利益!这次让你继续担任ceo,你可是在条约里向董事保证了今年创为的净利润要比去年增长百分之二十五以上。现在,可已经是第四季度了。你的承诺又兑现了多少?”
周亦行一早便料到周老爷会来兴师问罪,只是他以为会是明天。
可没想到,周老爷竟是如此迫不及待。想来这段时间对周老爷的打压,到底是把他惹急了。
周亦行不慌不忙的择了沙发的一处坐下,问:“父亲有何打算?准备再次罢黜我?”
周老爷瞪眼,“你这是什么语气?我这是关心集团的运作。你若是要照顾你妻子,而放松对集团事务的管理,那就不如先交接了所有工作。”
说来说去,周老爷总是抓住各种机会来干扰周亦行在集团的工作。
周亦行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斗智斗勇”,也压根不会觉得头痛。只是这一次,确实是多有不同。
叶蓝茵的状况,离不开他。
“亦行,想必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也该明白我对你良苦用心了。”周老爷又开始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这寻常人家的女儿,就是算计着生了孩子,便可在夫家站稳脚跟。你如果娶的是名门闺秀,两个人在事业上携手并进,又哪里来的怎么多烦恼?说到底啊,叶家高攀我们,也只能在生生孩子上,做些文章。”
周亦行看着周老爷的得意,真想扑过去撕开他的伪善。
可现在的他,还不能把周老爷连根拔起,所以他必须在该克制的时候克制。
来日,他定要加倍讨还。
“老爷这话倒是说的我无地自容了。”一直不言不语的周夫人忽然开了口,“当年你我结婚时,可谓是门当户对,无限风光。可我后来却不幸终身残疾,没能帮老爷半分。这真是我的罪过。”
周老爷目光冷冷的瞥了周夫人一眼,忍了忍,最终道:“亦行,你如果明天不能到集团上任,就把事务交代给副总。不然,就开董事会探讨一下你这段时间的工作进程!”
说完,周老爷站起身,理都没理周夫人,直接离开。
周夫人根本也不在意,闭上眼睛,吩咐韩霜将她推走。
客厅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周亦行坐在客厅内,心里颇为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