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爬向那支步枪,一边看见了高射炮阵位上,那名满脸是血的战友,那人好不容易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鲜血,却发现自己的身边,一辆3号突击炮缓慢的开了过去。而几名德国掷弹兵已经发现了这个可怜人,正用手里的各种枪支指着他。
“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放过我吧!求求你们。”那名苏联炮兵哀声恳求道。没有人愿意死在冰冷的战壕里,也没有人愿意就这么结束自己的一生。那种视死如归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希望可以活下去的人才是正常人。
“他在说什么?这里有没有人懂俄语的?”一名端着mp-44突击步枪的德军老兵回头问周围的战友,他是一名班长,负责指挥部队掩护前面的那辆3号突击炮。这可是他们m集团军手里不多见的高级装备,进攻碉堡之类的坚固工事的时候,有这玩意和没这玩意,差别那是相当的大了。
“不知道,也许这是他在劝你相信共@产主¥义那一套,这些苏联人都是危险分子,他们的脑子都被斯大林个烧了。”一名年轻的士兵端着自己的毛瑟98k步枪,笑着对自己周围的人说道。
“呵呵。”“哈哈。”周围的德军士兵都跟着笑了起来,在他们心里,这年轻人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苏联人脑子都被烧掉了,他们不怕死亡打毫无希望的战斗,就和一群神经病没有任何区别。
这片阵地非常开阔,地势平坦,德军轰炸机丢下了大量的凝固汽油弹,将整个战场都烧了一遍。所以这次进攻对于德军来说没有什么难度,他们甚至都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这里的苏联士兵差不多人人带伤,大多数人都只能等着德国人到来,连端起武器还击的能力都没有了。
那名刚刚逃进战壕里的苏联士兵索性闭起眼睛,开始装死。他的胆子已经被吓破了,根本动不起反抗的心思。在他看来只要这么躺着,就可以逃过这么一场恐怖的劫难。
“呯!”一名中年德国士兵端起了自己的g43半自动步枪,一枪打中了坐在地上求饶的苏联人的脑袋。他看向了周围脸上还挂着笑意的士兵,严肃的说道:“不要取笑你的对手,给他们尊严,这样你会在同样的时候获得应有的待遇。继续搜索,把没有伤的苏联人集中起来,送回后方去!”
“遵命!长官!”几个刚才笑了半天的年轻士兵赶紧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板出一副严肃的脸孔来,开始寻找有没有装死的苏联人。他们小心翼翼的在高射炮阵位边上翻找,有两个人对着已经损坏的高射炮指指点点,似乎在评论着这门没有任何作为就被摧毁的废铜烂铁。
你们的脑子才被烧了!你们来到我们的家乡,向我们开枪,丢炸弹,然后说我们的脑子被斯大林烧了?如果我们不反抗,那才是脑子被人给烧了!苏联老兵脑海里大骂着,又向前蠕动了一段距离,他距离那支枪更近了,他也知道德国人距离他更近了。
“你们,有你们坚定的信仰,我也有我的。你们相信你们的元首可以带给你们胜利,我相信的东西更简单,那就是谁打了我,我就打回去!”一边嘀咕着,一边接近他面前的武器。
有人杀了和他一起参军的邻居,有人杀了他在部队里的好朋友,作为一名男人,应该拿起自己的武器,为这些朋友和熟悉的人报仇雪恨,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也是一名老兵的坚持。
“很遗憾我没有什么手艺,不会扎花圈,也不会做棺材,所以我没办法安葬你们,为你们的灵魂祈祷。”老兵伸出自己的胳膊,手掌按在了枪支的背带上:“不过我会杀人,我会开枪,所以我应该为你们报仇,应该……”
他用手艰难的拉动枪上的背带,将那只莫辛纳甘拉回到自己的身边,看了一眼弹夹,里面确实还有子弹,他拉动了枪栓,将一发子弹顶上了枪膛,然后靠在一块石头上开始用准星瞄准。
远处的那个高射炮阵地上,两名德国士兵正在互相点燃香烟,他们对着苏联的报废高射炮品头论足了一番之后,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他们身边不太远的地方。
那辆突击炮在前进了几十米之后停了下来,一些德国士兵忙着填平部分战壕,让其他的汽车还有设备可以通过。更多的士兵已经从两侧越过一些石头,靠近了山坡的顶端。
这名苏联老兵用枪指向了两个正在抽烟的年轻德国士兵,然后他突然意识到开枪打一个蠢货有些浪费了机会,于是又调整了一下步枪的角度,把准星压在了那名开枪打死了苏联炮兵的德国班长身上。
还没等他扣下扳机,一辆装甲车从两个人之间经过,隔断了他们的视线。装甲车上的机枪将战壕中间那名装死的苏联士兵打了个浑身弹孔,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