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被呛了一下,车侯于跃噎住了片刻,这才阴沉着脸继续吼叫道:“我大总管,左武侯大将军唐休璟大人命标下拜谒二位大王,唐大帅提议,贵军向后退三箭之地于我军,我大军渡河而战,可以不必来回奔波,与二位大王一战而定,岂不方便?”
这个提议倒是让李佑烹饪心动,谁都知道,大军最脆弱时候莫过于渡河一半,要不如何有半渡而击的说法,虽然辽河结冰,不过河面光滑,有些地方还会破裂,对于唐军来说,依旧是个弊端,如果趁着唐军度过一半突然发动袭击,那么说不定真是一战而定。
怦然心动,李佑张口就想答应,谁知道李承乾却是断然拒绝了,张口就喊道:“回去告诉你家大总管,不许!”
车侯于跃悻悻然的带着麾下骑兵转身回去,李佑忍不住有些恼火的回头嚷道:“大哥!半渡而击,他唐休璟找死,我们干什么要拒绝?”
“二百多年前的前秦皇帝苻坚也是这么想的,让八万晋军北府兵渡河,结果后队一声高呼,全军溃退,如今我军势力还不如苻坚,贸然后退,军心震动,一旦唐休璟趁机抢功,我军休矣!”
这么些年,李承乾一改当年飞扬跋扈的毛病,倒是与渊盖苏文真真学到了不少东西,一席话说的李佑哑口无言,的确,半岛联军是由四股势力扫地为兵汇聚的,不比唐军精练府兵,虽然人多,战力不强如不加以注意,说不定真的回溃败。
唐休璟的计策没有成功,却没有影响他决战的决心,唐军的步兵依旧整齐的踏上了冰面,黑森森的府兵方阵如同山一般的向河对岸压过来,眼看着对面旌旗森严,鸭绿水南岸的半岛联军禁不住乱了起来,有的农民组成的军阵面露惧色,喧哗退却,由贵族组成的府兵则是大声的喝骂着,用鞭子敲打军士不得后退!
李承乾的心亦是提着,看着唐休璟的军队不断缓慢向前,拳头拧的紧紧的。手持倭大弓的李佑手心中亦是握的出了汗,默默数着步数。
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眼看着超过数万的唐军已经踏上了冰面,李承乾忽然猛地挥旗大喝,上千高句丽力士同时冲出,死人一磨,如同夯图筑路一般,狠狠讲百多斤的磨盘砸在了冰面上,本来承担了数万军队的重量,冰面已经负重严重,如此重击之下,格拉格拉的巨大裂痕声猛地从磨盘下传来,蔓延向了前进的唐军脚下。
“啊啊啊!!!”
连成片的惨叫中,冰面塌陷,成片的军士掉进冰河中,一片混乱中,各折冲府弓手慌忙向前,用复合弓攻击砸碎冰面的高句丽力士,为了负重,这些力士根本没有多少装甲,密集的箭矢攻击下,成片的倒下。
“进攻!”李佑亦是猛地拉开了他手中的大弓,一阵踏踏凯的难听叫嚷声中,上万我过武士亦是猛地拉开了一米多长的大弓,长箭也是雨点般的射了回去,噗嗤噗嗤的响动中,出阵的唐军弓箭手亦是倒在了冰面上,热血然了一片巨大的红色,有的伤兵甚至直接掉进了冰窟窿里,被鸭绿江冰冷的江水冲进了无边黑暗。
不过能被选做渡河地点的河段也是缓流,况且这还是冬季枯水期,唐军用木板铺在碎裂的冰面上,损失了一部分人之后,唐军依旧不可抑制的继续向前推进着。
双方的箭雨就一直没停过,半岛联军的伤亡反倒更大一些,缺乏盔甲保护的农民兵成片成片的倒在复合弓之下。
眼看着唐军的前锋矛手已经推进到了河沿,这次轮到了前军的新罗军队了,金法敏,金春秋几乎同时拔刀喝令,穿着布甲戴着宽沿毡帽的花郎率先呐喊着跳下了河岸,接着新罗兵仿佛下饺子一样跟着跳下去。
依靠着花郎道,这些新罗人猴子一样的穿越过枪阵,持刀贴着那些枪兵砍杀起来,旋即一拥而上的新罗兵一下子冲散了唐军先锋阵。
混乱的喊杀声震撼了整个鸭绿江两岸,一股股滚烫的鲜血融化了鸭绿江的坚冰,一方是为了生存下去,一方却是为了平定北方,此后一百年的安稳,同样是为了文明而战,谁也不可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