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非要闹着看会儿画再睡,小宫女左右没法,只能将画呈到他跟前。
熄了灯,月华举着手中的画纸,月光下能看到隐隐绰绰的痕迹。
皇上的真迹就这样皱皱巴巴的被压在月华身下,揉的不成样子。
第二日醒来,月华举着撕毁的宣纸,轻轻抽泣着,发出小猫般可怜的叫声。
睡着的人哪会有数,月华就差在榻上打滚,昨日才画好的,这可怎么办呢?画师会不会跟他置气?一气之下会不会不再来了?
月华恹恹的一个早晨,连小宫女给他梳洗都没有动弹,难得这么乖顺。
末了小宫女又絮叨,“皇…画师今日还会再来,公子你可要听话些。”
提起画师,月华娇小的身子忍不住战栗,悲怆的嗯了一声。
待小宫女退下后,月华怀里抱着惨不忍睹的宣纸,眼泪汪汪的趴在门框上,对着回廊里望眼欲穿。
大抵是悲伤过度,月华硬生生的站到晌午时分,才看到回廊出现黑影,果然,下一刻画师正朝着他走来。
姜栈刚进院,便看见月华泪眼盈盈的看着他,他停顿片刻,月华蹒跚朝他奔来,跌跌撞撞险些摔倒,姜栈一把搂过他的腰肢,“哭什么?”
委屈成这样,别是受了什么欺负。
“我…我扯坏了…”月华声如蚊呐,从怀里扯出破败的宣纸,泪水将墨迹晕开,看不出原有的样子。
担心画师真生气,月华跟倒豆子似得坦白,“我…呜…昨夜看了会儿就睡着了…”
姜栈垂眼看了看月华脚上,今日穿戴还规矩,他掂了掂手臂上的分量,轻笑道,“这么喜欢?”
元公公眼尖,朝小太监微微示意,几人退下。
哭得梨花带雨的月华,根本注意不到奴才们的异动,揪着姜栈胸口的衣裳,噙着嘴唇,“你会…生气吗?还…还会来吗?”
月华只到他胸口的位置,仰着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向两鬓。
甚是有趣,甚是撩动人心。
大手轻捏着月华的脸颊,指腹擦掉他脸上的泪水,不少泪水都淌到姜栈掌心。
姜栈心中一动,低声道,“今**乖一点,我就不生气。”
酡红的小脸微微抽搐,月华奋力点头,像是怕姜栈反悔一样,紧拽着姜栈的手掌往屋里走。
进了屋子,月华不敢像昨日一样皮,乖乖站在原地,等着姜栈吩咐,可怜兮兮,委曲求全的样子。
姜栈既不出声,也不看他,自顾自的走到书案前,晾着担惊受怕的月华。
“呜…”被人冷落着,这心里七上八下,还不如来个痛快,月华呜咽了一声,试图引起姜栈的注意。
屡屡受挫,姜栈只是余光扫过,便低下头继续作画。
月华磨磨蹭蹭的朝他靠近,大约是方才站得久,这会儿又心力交瘁,膝盖一软,索性跪在姜栈腿边,半截儿身子靠着姜栈的小腿,脸颊倚在他他的膝盖上。
腿上一热,姜栈这才放下手中的笔,低头朝书案下一看,小可怜儿正眼巴巴的看着他,纤细的手臂抱住他大腿不放。
“你在…生我气吗?”月华最怕有人跟他动真格的,不言不语的最是吓人,“我听话的…你能别再生气了吗?”
姜栈不置可否,眉梢上扬,伸手抬起月华的下巴,“听我的话?”
顺手将地上可怜巴巴的人抱起来,大手抚摸在月华的腰上,“我看看。”
怀里的人抬起头来,讨好道,“你再给我画画像好不好?”
“今日这么乖?”姜栈伸手扯下他腰间的腰带,衣衫微微散开,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胸膛。
打量好一会,确定画师没有动怒,胆子都大了不少,月华靠在他的肩头,“嗯。”
衣衫不整的月华,也没让姜栈觉得放肆,倒是如今这穿戴整齐的样子,少了几分灵动。
连靴子也一并扯下,月华疑惑的看着他,圆润的脚趾亲昵的蹭在姜栈掌心,下一刻便被姜栈放到躺椅上。
浑圆的肩头裸露出来,月华翻身仰躺着,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开始催促起面上的人,“你快去,快点。”
解除危机的月华,乖也只乖一时半刻,左顾右盼的看了阵,嗯嗯叫唤。
姜栈看向他,他道指了指妆奁,上唇噙着下唇,轻声撒娇道,“给我拿,给我拿,你最好了…”
屡试不爽,见姜栈站起身来。
抱着妆奁的月华心满意足,牵住姜栈手,“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姜栈顺势坐下,“你想知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姜栈哪能不知道月华的名字,心血来潮逗逗他。
“月华。”月华低头翻弄着妆奁。
小东西一心几用,心不在焉的样子,看得姜栈心尖直痒痒,虎口擒住月华的下颚,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那你记住了,辞修。”辞修是姜栈的字。
下颚被揉捏得隐隐作痛,月华轻哼着去掰开姜栈的手,“记住了,辞修。”
姜栈将人揽进怀里,沉声道,“再叫一遍。”
“辞修。”月华回头看了他一眼,手里拿着盒胭脂,“给我画。”
清纯美人喜欢颜色艳丽的东西,姜栈哭笑不得,手指蘸上些许粉末,不怀好意的问道,“你想画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