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那种关系。”
“郑嘉言,”尚哲皱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尚哲被他堵得没话说,脑子里一团混乱,而郑嘉言就站在那里等他的回答。
阳光横在两人中间,可以看见细小的微尘在空中漂浮,杂乱无章,又躁动不安。
这种沉默太过磨人,尚哲最先支撑不住,深吸一口气道:“我们的关系三年前就结束了,你明白吗?我现在是自由的,你也是。”
“既然如此,我的提议有什么问题?”
“很多东西都改变了,我们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尚哲转过身,想逃离这个局面。
“不明白的人是你。”郑嘉言失去了耐性,他越过那道隔膜般的光线,手臂将尚哲困在了自己与书架之间,“我不是要重蹈覆辙,是要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从三年前那个结局……开始?
尚哲僵着脖子,目光被迫停留在郑嘉言的脸上,他在这一刻想了很多,然而什么结论也没有得出,他只是突然自暴自弃地意识到,对于这个人,自己恐怕逃不开。
他干瞪着眼,跟这个再次诱惑他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唇上那么热烈,心里那么迷茫。
第10章 登堂入室
尚哲本来就禁不住撩拨,郑嘉言又存心让他回忆起以前种种,两人亲着亲着就忘记了时间地点,气氛越来越火热。
郑嘉言一只手肘抵在尚哲耳边,另一只手按在他后脑,迫使他与自己贴近,极具侵略性地攫取他的唇舌,濡湿的声响在图书室里显得格外突兀。而尚哲早已无暇顾及这些,熟悉的吻法,熟悉的气息,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像是要沉到深海,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咔哒。
相隔几排书架的门口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一下子拉回了尚哲的神智。他慌里慌张地把手上的书朝上一推,正顶在郑嘉言的下巴上。
郑嘉言吃痛,让开些许,尚哲这才能缓口气,懊恼道:“这是公共场合!”
“没事,那个人刚刚在睡觉。”
“所以他为什么醒了?多半是听到什么了。”尚哲歪头靠着书架,“啧,丢人丢大了。”
“别想太多,不会有麻烦的。”郑嘉言安抚。
“你够了啊。”尚哲挡着他乱摸的手,真正令他烦躁的不是有没有被人撞破,而是他自己薄弱的意志力,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郑嘉言的提议。
郑嘉言道:“你没拒绝我。”
“不拒绝不代表接受,我需要时间考虑。”尚哲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腕,“再乱来信不信我赏你几个啪啪啪!”
郑嘉言挑眉:“啪啪啪?”
尚哲在他脸颊边虚晃两下手掌:“就这样。”
郑嘉言笑了下:“要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就求之不得。”
尚哲没听懂:“什么意思?”
郑嘉言帮他整好衣衫:“自己百度去。”
尚哲在自助借书机上扫了自己的证件和要借的两本书的条码,对郑嘉言说:“你先走吧,公司里人多口杂,给我留点面子。”
郑嘉言想了想,也没为难他:“我在张敏的店里等你。”
“她那家店还没倒呢?”尚哲无意识地调侃,又觉得这么跟郑嘉言说话很别扭,咳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郑嘉言离开银盛之后,周康和小惠问尚哲什么情况,尚哲打着哈哈说自己以前就跟郑嘉言认识,打过几次交道,郑嘉言来找他叙叙旧。然后就任凭那两人天马行空地脑补,拿着借来的复习资料遁出了公司。
这次尚哲回国,跟郑嘉言的前两次见面都不甚愉快,实际上他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充其量就是该算的账没算清,一场情债拖了三年,都憋了一肚子的火。这回终于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话,多少算是个新的开端。
到了张敏的店,大概事先有人交代过,服务生直接把尚哲引进了二楼的小雅间,郑嘉言正在里面等着他。
张敏是郑嘉言的朋友,家里的军政背景不小,不过她属于那种比较叛逆的权二代,愣是没听家里人的安排进机关搞政工,自己筹资开了家品味奇特的餐饮店。
这家店名叫“随心所欲”,整体风格确实很随心所欲,里头既卖咖啡甜品,又卖特色中餐。装潢也是中西结合,一楼简约时尚,二楼古色古香,同时提供早报晚报、八卦周刊、小说期刊、金融杂志等各类书籍借阅,说是新潮前卫也行,说是不伦不类也行。总之尚哲认为它能坚持开到今天也是蛮神奇的。
郑嘉言没要咖啡,只叫了壶明前雨花茶。
尚哲脱了外套落座:“张敏不在?”
郑嘉言挽着衬衫袖口,给他倒了杯茶,顺手给自己添了点:“她家里人让她相亲去了,说是下次再好好招待你。”
尚哲噗嗤一乐:“她也逃不过啊,真是难为她了。”
郑嘉言很懂得谈判技巧,没有在这时候逼着他做决定,而是随意地聊起天来:“公共基础知识教材与题库……你借这些书做什么?”
尚哲有些难为情地说:“入职考试没过,要补考。”
“怎么会没过?”
“我这不刚从国外回来么,对国内的新政策不太了解,稍微看看书肯定就能过了。”
“你确定你能好好学进去么?”郑嘉言抿了口茶,“我记得你最烦政治理论了吧,连新闻联播都看不进去,那时候陪我看上十分钟就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