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相互看了几眼, 越辞脸上表情不变,钳制着秦述的手微微一松, 起身站起来,双手插兜若无其事的说:“你们叔侄聊吧, 我们先走了。”说完就径直的朝门口走去。
秦述站了起来, 不等越辞迈出第二步便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大力的将人扣在怀里,他将头抵在他的肩膀处,两个人挨得很近,秦述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 语气轻缓低沉:“我让你走了?”
秦部长看的眼皮一跳, 刚才他还怀疑是不是傅培渊是不是忽悠他, 但是看到自家亲侄子发疯的样子便不再怀疑,甚至心虚的不住用眼角去瞥傅培渊,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傅培渊比他想象的还要沉得住气,男人的脸色始终面沉如水不见波澜, 深不见底的黑眸在那双扣在越辞腰肢上的手上微凝,他抬脚走过去, 语气平淡:“放开。”
秦述不仅不放, 还收紧了手下的力度,对着他挑衅的一笑, 满怀恶意:“你的?你喊他一声, 听听他答不答应?”
面对这番幼稚又缺德的言论, 越辞颇为无语, 他很想直接给这条傻狗一拳让他知道谁才是爸爸,但是不等他动手,面对如此挑衅的傅培渊,已经不再废话,干脆利索的迅速出手。
傅培渊身上的修身西装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行动力,在秦述挑衅的话尚未说完之前,男人的手已经迅速且狠辣的探向他的喉咙,他没有顾忌这里是秦述的主场地,也不在乎旁观者还有秦述那位位高权重的亲叔叔,出手毫不留情似要一击毙命。
秦述的格斗技巧都是在军队里练出来的,这个时候反应也不慢,在他的手探到喉咙前一秒便已迅速后仰躲过这一击,但是下一刻却感觉手腕处传来一阵酸痛,扣在越辞腰上的手已经本能的松开并踉跄后退。
但是傅培渊并未放过他,这个男人在他后退的瞬间一把将越辞揽过来扣在怀里,另一只手丝毫没有耽搁一秒,便直接擒住他的手腕以精准的巧劲狠狠一折,随着“咔”的一声,这场争斗就此结束。
秦述的手形状扭曲的耷拉着,不用看也知道,刚才那一下已经将其拗断,钻心的疼痛让他的额头都泛起生理性的冷汗,他却毫不在意的擦了把冷汗,随意的甩了甩断手,竟还能笑得出来,他舔了舔下唇,冷笑着道:“恼羞成怒了吗?”
即便是刚刚雷霆一击,下手狠辣的断掉情敌一只手,傅培渊依旧平静如昔,气息分毫不乱,唯有低沉的嗓音却冰寒的令人如坠冰窟,他道:“秦先生,他不是你能觊觎的人。”
“你错了。”秦述看着越辞时满脸的志在必得,他的语气笃定自信非常:“他属于我。”
“够了!”秦部长黑着脸打断,他瞥了一眼神色淡淡的傅培渊,略一犹豫还是下定决心,冷声严肃的呵斥秦述:“秦述,你的行为太荒唐了!今天开始暂停你所有的工作,一会让医生过来把手治好,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的闭门反省吧,什么时候改好了你任性的脾气再来见我!”
“无所谓,随你。”秦述满脸厌烦的看了他一眼,丝毫没继续应付他的意思。
说完,他转头盯着傅培渊看,冷笑不已:“行啊,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的多,竟然可以搬出来这个老东西。可以,这次是我棋差一招我认栽,不给你就算24小时守着他不放也没用,我想要的从来没有无法得手的。”
这一招的确够毒,傅培渊没有手忙脚乱的去破秦述设下的局,而是釜底抽薪找上了他的叔叔,他知道秦述所有的权利来源都是和秦部长的合作,所以只有在这方面动手,才可以一招毙命,彻底断绝了他反抗的能力。
就是不知道傅培渊用的什么方法打动的他叔叔,和他达成了共识,让他能够在外人和与自己合作的亲侄子之间选择前者,能够做到这一点,他以前还真是低估了这个男人。
……
别墅旁的一角,一辆低调的黑色汽车不知在这里停了多久。
车上的人双手交叉静静地看着别墅门前的动静,直到越辞和傅培渊一同上车离去,确定了他的安全之后,才淡淡的开口吩咐:“走吧。”
坐在驾驶座上的助理小杨不禁迟疑:“方导为什么不亲自过去见见越老师呢?”
从得知他出事后就开始布置救援,不知耗费多少精力心血,更是亲自守在门口确定他的安全,如今眼看着人出来,为什么连见一面的意愿都没有,连自己所付出的那么多都不愿意让对方知道吗?
方中规微微摇头,声音冷清简洁:“不需要。”
看着他安全就足够了,其余的一切都无所谓,更不需要让他知道,去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
回去的车上,段特助和傅培渊在商议公事,越辞也在忙着应付经纪人和洛阳等人,虽然仅仅是失联一天一夜,但是这件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包括洛阳,当时虽然被突然袭击搞得懵逼,但是到了局子他便恢复清醒迅速解决了麻烦,但是他们解决的如此轻易,再加上越辞的失联,足以让他想明白,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冲谁去的。
越辞刚应付好这群人,一抬头就听见段特助说:“三爷,看样子短时间之内,秦部长是不会放秦述出来惹祸了。”
听到这句话,越辞不禁好奇:“你们是怎么说服的秦部长,以他护犊子的性情,再加上秦述完全称得上是他的左膀右臂,他竟然肯倒戈制止秦述,这一点怕是不同意。”
傅培渊淡笑,简单的道:“晋升期间,由不得他不谨慎。”
越辞秒懂,微微眯眼:“我倒是忘了这一点,不过你竟然能搞到能牵制住他的把柄,这算计不是一朝一夕了吧。”
“你说呢。”傅培渊弯了弯唇角,在他面前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坦然的道:“我何时是留着敌人不管,任由豺狼虎视眈眈的人?”
即便没有秦述对越辞这档子事,他也在很早之前就对这条疯狗起了杀心,如今这条疯狗动了他的人,自然不过是加重的杀心,今天的断手不过是小小的利息,接下来的正餐还在烹饪中。
越辞微微摇头,却也没有拦下他的意思,他知道这俩人积怨已久了,从十多年前秦述对傅培渊式微时的算计打压那次开始,他们就注定了无论等待多久,终有一日要有一个人彻底倒下,才能洗刷这份耻辱。
这是他们之间的仇怨,他不参与。
傅培渊知道他懂,自然也没有再多做解释的意思,他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转而问道:“现在去哪里,回公司?”
越辞“嗯”了一声,算作应下。
傅培渊下一句却道:“既然如此,晚上我来接你,去老宅。”
“老宅?”越辞愣住。
傅培渊微微勾唇,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他说:“来傅家老宅用晚餐,届时如果待的习惯,就办到老宅来住,这边无论是环境还是安保都更合适,我不会再给秦述可乘之机。”
他顿了顿,又道:“晚上我父母也会在。”
越辞眨眨眼,突然低咳一声明白了过来,这是要进行见家长的环节了。前段时间傅培渊才很有担当的只身前往y国在诺克斯的主场地见了他的父母,现在自然轮到他去见对方的父母。祸害了人家的儿子,越辞在提及见家长这个话题时难免微妙,尤其他两辈子加在一起这还是头一次要见家长,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不过既然傅培渊有这方面的意愿,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他自然没有什么好搪塞的,该承担起来的责任就要承担,当即,越辞点点头应下来:“好。”
傅培渊微微颌首,丝毫不意外。
他了解他的小狐狸,虽然平时花心多情,但那都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进行的,他游戏人间却从不违背原则突破底线去祸害无辜人,同样的一旦认真起来也绝不会逃避,干脆利索丝毫不矫情。
他们一开始说好的只是“玩玩,随时可以抽身”的关系,但是他步步为营,算计着他的底线,一步步入侵他的生活,占有他整个人,推动着迫使他认真起来。
而现在更是巧妙地打着见家长的幌子,诱哄着对方搬进傅家老宅,接下来便是坐实了他的身份,一步步过来,他最终的目的就是完完整整的将这个人拆骨入腹,让他彻底的属于他,只属于他一个人。
越辞当然不知道傅培渊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也没有过多的去想,以至于当天晚上他抵达傅家老宅的时候,看到眼前夸张的迎接阵势时,不禁微微发愣,只是吃个晚饭见见父母,至于吗?
然后下一刻,守在门口迎接他的管家微微躬身,对着他称呼道:“先生,欢迎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