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跪下请太后顺应天意的人越来越多,炫王府出现天昭异像的事也是传的越来越玄乎,可是,宫里却一定动静都没有。
因为太后因悲伤过度,昏厥过去了。
炫王得知消息,立刻步入书房,门一关,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这个老太婆,这般无赖的招都用上了,父王,咱们趁势逼进宫去,看她醒不醒。”眼看大位就在眼前,炫王的儿子小王爷可是有些按耐不住。
炫王瞪了他一眼,就这么一个独苗,却是个不顶事的,“愚蠢,你以为,你进的去还能出的来?”民意天意的,这些东西,能糊弄住无知百姓和那些老臣,却瞒不过商莹心,她也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
“那现在怎么办?”
“小王爷莫急,王爷心中一定有算计,太后这般拖着,也拖不了多久,她手中没有传国印,到时候,云皇子也无法顺利即位,只恐迟则生变,王爷,咱们确实也要立做打算。”
逼太后没逼出来,反而让她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躲起来不见人。
若是逼宫称帝,到时候师出无名就说不过去了,一旁谋士捏着袖子一旁谋划着,看样子,平日也是颇的信任。
炫王如何不知,这事既开了头,就必须要有个结果,拖下去,他耗不过商莹心,这么多年,她根基已稳,最重要的,她手中有兵。
“宫里传来消息,云皇子没找到,怕是第一时间已被太后藏到她宫里了,老谋深算,既然请不出她,就让她急一急,除非,她想鱼死网破,通知下去,让城外的人都准备好,等我信号,朝皇城发难,到时候,就打个拨乱反正的旗号,记住,不要牵扯云皇子,只针对太后,要太后还东方家政朝堂。”云皇子到底姓东方,到时候他就师出无名了。
“王爷放心,属下明白了。”
“另外,让所有的商铺歇业,宫中总要吃饭,宫里向来是图新鲜,吃食都是当日采买,饿着肚子,本王看看,宫里的人能挺多久。”
商人也有商人的道,控市,到时候不光是皇宫,就是皇城也是一团乱,他给饭吃,大家才有饭吃。
“王爷高明。”
这两方对垒,擂台已经摆好,你一出我一出的开场。
从玄凌那被放出来的贾景波,此刻正像个没了灵魂的鬼,游荡在东离的大街小巷,这才发现,他虽回故里,可故里已非当年的模样。
他更是有家回不得,秋家家主因他自裁,以平息九黎之怒,他无颜回去,这偌大个皇城,他竟不知去哪里。
再听的这到处的热闹,整个人都神情恍惚,原来,东离竟已到了这般境地,不知不觉到了宫门口,看着眼前的情景,突然一声大笑,原来,这就是她信中说的东离昌盛繁华?她为东离殚心竭虑?
那水患又是怎么回事?商家为非作歹,嚣张跋扈把持朝政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仗着谁的势?是她啊,是她这个东离太后。
再看这些臣子,他们在做什么?他们不为百姓、为社稷操持,却在这成为政治权力争夺的棋子!
笑过之后,摇摇晃晃的转身而去,可站在路口,却不知道去往哪里,最后从来时的方向折回,他终于明白她肯放他出来的用意,真是算尽人心啊!东离帝姬,不用她出手,东离就已经自毁灭根基了!
回首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他记了她四十多年,可在她心里,怕是连偶尔想起都是奢望。他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外头的消息一点点传回,玄凌静静听着,吩咐密切注意城外的动静。
“不计代价,拦住炫王的人和城防军,不要让他们踏入皇城。”玄凌吩咐下去,帝家隐立刻领命。
颜老已经是一身战甲在身,随时等候玄凌发号施令。
“太后用拖,炫王便让她拖不得,你你来我往,也是各显本事,只是百姓要跟着遭殃了,这城里商铺歇业,街上一片萧瑟,人心慌慌的,若是在动手来,到时候无辜卷进来的人就更多了,家主,打算什么时候出手?”老常也准备好了,严正以待。
玄凌望着外头飘洒的蒙蒙细雨,她在等一个人,人到了,就齐活了。
“小姐……他回来了!”金如放一副见鬼的表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被雨透湿一身的贾景波。
这是怎么回事,小姐莫名其妙放人,人又莫名其妙回来了,搞不懂啊!
玄凌睁眼看去,朝老常看了一眼道:“可以出手了,”她等的人回来了。
“你知道我会回来!如你所愿了。”贾景波从迈过门槛,蹒跚的走进,眼中没有旁人,只看着玄凌一步步走过去。
殷晨曦小心盯着,生怕他对玄凌动手一样啊。
颜铁心爷孙则是不明所以,这人是?
“一切都是你自愿的,从头到尾。”玄凌静静回视对方,朱唇轻起,苍白的双颊依旧没什么颜色。
贾景波恍惚的点头,没错,从头到尾,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如今回来也是,“我是先皇刚登基时去的九黎,在九黎一呆四十多年,都快忘了东离的样子,东离的话我也有些听不懂了...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还是个少年模样,眨眼,已是迟暮之年,真快啊...帝姬,我能喝口水吗?”
“小金子,倒水。”玄凌并不多言,看来他想明白了。
金如放哦了一声,倒了杯水送过去,这究竟?
喝完水,贾景波找了把椅子,没什么形象的坐下,神情有些呆滞,坐了会才开口,“我奉命到九黎,在九黎的最初十来年,送回去一些不痛不痒的情报,一直也没接到母国的具体任务,直到十七八年前吧,记不太清楚了,是先皇驾崩的头两年,我这颗埋在九黎的暗子,终于接到任务了,任务颇为艰巨,毁掉帝家,这才有了后面的那些事,当时,我碰到了一个同伴,他的目标也是帝家,我们各为其主,却从未以真面目见过,所以,你想知道的那个人的线索,我提供不了太多,只知道,他并非九黎人,甚至有时候我觉得我见到的是两个人,如果猜测没错,应该是炎火人,我不能确定,只是从他掩盖过的口音中略听着有些像。”
老常等人这下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是开口了?这么久没开口,这放出去一趟,他就开口了?不由都看向玄凌。
而颜老则是一脸惊诧的望着贾景波。
玄凌没有出生打扰,而是细细品着对方的话,炎火人...炎火人是吗?一个帝家,可真是让这些人看的起了,三国之力。
“帝凤曦当今嫁入东离,也是那人的高明安排,他负责探知帝凤曦的行踪,我负责送消息回去,在有意的引导之下,当年的东离太子便于帝凤曦相识了,才有了后面的事,毁帝家的任务尚未完成,便收到先皇驾崩的消息,之后,我便是收她之命,继续留在九黎,她让我将这个任务完成下去。我们暗子离开故国,之后就只有皇上能联系,她能联系上,说明皇上告知了我们的联络方式,将我们交到她手上,于是,我便以为,先皇将东离托付于她,她先后跟我下了不少命令,最多的是关于帝家的,她要除去帝凤曦,让我探听在九黎,帝凤曦可有什么往来密切的男子,帝家的消息,我很难探听到,那便捏造一个吧,于是,就有了函谷关的事。”
“函谷关?那当年那个婢女可是幻云?”玄凌终于开口了。
贾景波突的一笑,“怎么可能,是让个身形差不多的女子谎称的,谁也没见过皇后的婢女啊,这事很容易。”
玄凌点头,不再插言,这一点她一直想不通,现在明白了,是她想的负责了,也是,从皇城到函谷关可是有一段距离,母后身边的人离开这么久,母后怎会不知。
“她在东离如何谋划的,我不得而知,我只负责九黎的事...现在,我也知道,帝家,怎是我一己之力,一个孤身暗子扳的动的?是他,一切都是他的谋划,一开始,他就知道我是东离的暗子。”
“我暴露了,说明东离再他国的暗子都不安全了,我们的联络方式,并无记载,皇上即便要告诉,也是口传,所以是不是她泄露了,我也想要一个明白。”
“好,我给你答案,你当着东离所有人的面,还我母后一个清白。不用你多说,只需说出你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