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病。”安宁说了这话后,倏地自己先笑了。这话说得,呵呵。
男子一脸奇怪的看着她,这没病来医馆做什么?难道是?
“你是来请大夫出诊吗?”
安宁忍不住要翻白眼,这是盼不得她好了吗?一定得有人病了么?她敛起笑容,“小哥,我们是来找你们掌柜的。”
“我们掌柜?”
“对。”安宁见这里人多眼杂,便压低声音,“我们姐妹采了点猴头菇,想来问问掌柜的,这里有没有需要?”
男子愣怔了下,“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先等等,我到后院去找掌柜的过来。”
“如此,多谢了。”安宁不知这里的人是怎么行谢的,回忆了一下电视剧里的动作,郑重的朝那男子抱拳拱手。
男子嘴角抽了抽,点头,笑着去后院。
安宁趁空打量着这个医馆,空气中绕萦着浓郁的药味,可她却有一种很熟悉,很安心的感觉。她打小就崇拜医生,觉得医生们救死扶伤,很厉害,很神圣,像是天使一般。
“大夫,快来人啊,快来救救人啊。”
大门外,有人急声呼救。
安宁想也没想便冲了出去,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几个下人七手八脚的抬着一个华衣男子下来,令人惊愕的是那个男子全身痉挛抽搐口吐白沫,两眼翻白。
这是羊颠疯。
安宁冲上去,大喝一声,“快快快,快把他平放下来。”
那些家丁疑惑的看着她,见她的打扮并不像是大夫之类的,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们就不理会她,抬着那男子继续往里走。
“让你们放下,如果不想他死,就平放下来。”安宁大喝一声,上前把他们拦了下来,半扯着才让那人平躺下来。那人显然不是刚发病,白沫不停往外冒,嘴唇剧烈的动着,眼看着就要合上。
安宁想都没有想便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嘴里。
毫不客气咬了下去,痛得安宁紧咬牙关,一动不动的任由他咬着。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强行强行橇开,否则会造成病人牙齿松动脱落。她动手扯开那人的衣襟,让他保持呼吸通畅。
“安乐,手绢。”
一旁,安乐早已吓傻了。
周围的人也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尤其是刚刚安宁一把扯开那男子的衣襟,那动作让人不免多看了她几眼,不少妇人已脸红。
“哦。”安乐连忙抽出手绢给她,看着那人嘴角流出的血,一怔,吃惊的道:“姐,你的手被他咬破了。”
“没事!”安宁擦去那人嘴角的东西,不一会儿,男子就停止抽搐痉挛,双眼紧闭一脸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安宁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顺手把手人的头转向一侧。
“好了!你们抬他进去找大夫吧。”起身,看着手上清晰的牙齿印,她用另一只手紧紧按住。
咬得好深,血不停的流。
“姑娘,请随老夫来。”掌柜的目光带着探究的打量着安宁,学徒们已把围观的人劝散了。
“你是?”安宁蹙眉。
“我是这里的掌柜,听说姑娘是来找我的?”
安宁点头,微笑着道:“是的,我们姐妹是来找掌柜的。”
“那就随我来吧。”
“好的。”
安宁想伸手去牵安乐,却是一怔,只得抱歉的看着默默流泪的小人儿,轻声哄道:“别哭了,只是破了皮,没事的。”
“嗯。”安乐鼻音浓重的轻嗯了一声,随着她点头的动作,她的眼珠甩了一道弧度,落在了安宁的手背上。
“快别哭了,你瞧瞧这么多的人全看着你。”
安乐微微抬头,迅速扫看了一圈,然后又红着眼眶垂下脑袋。
那些人哪里是看她,分明就是神色各异的看着她的姐姐。
“姑娘,请坐。”姐妹二人随着掌柜的进了后院的花厅,桌上已放着一个医药箱,掌柜的打开,从里面取出药粉和纱布,这时,有丫环端了热水和棉布进来。
“放下吧。”
“是,掌柜的。”
丫环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姑娘,先让老夫给你清洗一下伤口。”
安宁抬眼看去,微笑摇头,“我自己来就好。”她熟稔的洗清伤口,看了桌上的小瓷瓶一眼,又抬头用眼神询问掌柜。
“瓷瓶里的药粉是姑娘外敷的,还是让老夫人来帮你上药吧。”掌柜的说着,已拧开瓷瓶,利索的上药,包扎,然后又沉默的把东西收拾好,待到丫环把脏水端了下去,又奉上刚沏的茶水点心后,他才问:“姑娘,请恕老夫冒昧的问一句,姑娘以前可是习过医术?”
她刚刚在外面救羊颠疯的冯大公子,那熟练的动作已让他生疑,方才她给自己清洗伤口,那动作更像是习医之人。
“不曾。”安宁摇头,眸光清澈的看着他。
掌柜的蹙眉,不相信。
“只是村中有人也得这个羊颠疯,小时候调皮,所以跑去围观。刚刚也是在情急之下,没有多想就那么照着做了。”说着,她担忧中带着紧张的看着掌柜,“掌柜的,是不是我刚才哪里做错了?有没有耽误到病人诊治?”
闻言,掌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