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年不是这个意思。”小年想到心中一直悬着的事,咬咬唇,鼓起了勇气,“公子,小年有一事想要告诉你。”
闻言,冯致远抬头看去,一脸严肃,“小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不是,我…我…我也是按夫人的吩咐,不能把事情告诉公子。”小年摆摆手,有些心急,也有些不安。他不知自己这个时候,把这事说出来,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他娘不让小年说?
冯致远皱眉,沉声道:“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是,公子。”小年咬唇,“夫人有次不是一早就过来了吗?那次夫人是从冯府老宅直接来这里的,我听夏至说了,那会儿夫人刚和老爷和离。夫人她……”
“你说什么?”冯致远大吃一惊。
他娘虽然总爱与他爹吵骂,但他知道,他娘心里并不是没有他爹。居然瞒着他和离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年,咱们回镇上,我要找我娘问个清楚。”
“公子,这事夫人不让说,如果她知道小年说漏了嘴,怕是会……”
“万事有我担着,你放心!”冯致远呆不住了,帮忙提着收好的东西往外走,“快一点,咱们也没多少东西,那些村里给置办的,一样都别带。”
“是,公子。”
小年也没有收那些东西,只是收了他们自置的和带来的。
主仆二人很快就收好东西,驾着马车,天还没亮就匆匆离开牛角村。冯致远撂开车帘,远远的朝顾家方向看去,隐隐还有灯光,他瞧着,眸光也不禁变暖。
安宁一个女子,她都能坚强的与逆境对抗,没道理他一个大男人就不行的。
他要做一个值得安宁结交的朋友。
这些日子,安宁一心投入药田上,虽然她表现得不明显,但冯致远知道,她让自己变得更忙碌,那是因为她怕闲下来就会想起那个心底的人。
冯致远自己也纳闷,为什么安宁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破?
“公子,不等天亮跟安宁姑娘打声招呼吗?”小年将他的依依不舍看在眼中,轻声提醒。
“走吧!”冯致远放下车帘,“又不是以后没有机会相见了,走吧。趁天没亮,咱们悄悄的离开。”
他不想脸上的伤被村民在背后评论,不想把安宁带到舆论之中。
“是,公子。”
听着越来越小的马蹄声,安宁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身进了院门。她知道,冯致远一定会悄悄的离开,果然,她对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本想去送送他,可转念一想,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以后有许多机会相见。
安宁下了决心,冯致远这个朋友,她不会放弃。
这世上,一个人与你没有血缘关系,却一直站在你这边,从未做过有损于你的事情。这样的人,绝对是可以深交的。
刘姿的事情,她听顾氏提过。
冯致远现在处境,她也清楚。
昨晚从书塾回来,她就开始考虑刘姿上次提出的合作方案。深思熟虑后,她决定合作。天一亮,她就去一趟镇上,合作细节要与刘姿商量一下。
安宁路过孟晨曦的房间,脚步不由一顿,转身推门而入,熟门熟车的找到打火石,点亮油灯,一一扫过熟悉的摆设。
他离开一个多月了,杳无音讯。
房间里早已没了他的气息,而她却仍旧喜欢来这里坐坐,再苦再累,她只要在这里静静的坐一会,也会觉得又重新有了力量。
安宁走到书案前,盘腿坐下,打开面前的小匣子。
冰针,他留给了她。
“安宁姑娘。”
泰森推门而入,一身风尘仆仆。
安宁嚯的一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外面黑乎乎的,并没有那张熟悉的脸。她狂喜的心,瞬间冷却了下来,失落袭上心头。
身后,泰森轻声的道:“安宁姑娘,爷没有回来,事情还没有办完,爷暂时不会回来。”
“泰大哥,你怎么会来?”安宁敛回情绪,嘴角绽出微笑,回头看着他。
“姑娘,爷让我送信给姑娘,另外,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去办。”泰森说着,从袖中掏出信给她。
安宁接过,返回书案前,折开。
信并不长,很快就看完了。
“泰大哥,你先休息,明日我便把东西给你备好。”安宁收起信,起身。
泰森点头。
“那姑娘也请休息吧,爷让我跟姑娘说一声,姑娘的身体需要调养,作息一定要规律,不能太晚睡了。爷说了,姑娘不会忘记他的期望,等爷期望成真的那一天,爷一定会来见姑娘。”
泰森说完,拱手,出门。
安宁怔怔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