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军没有什么见识,在他们看来,正七品的县大老爷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了。却不知道,军队中的正七品军官地位低微,在官场中人眼中,跟一个普通士兵也没什么区别。
“大同边军,从七品管队温健全。”
“大同边军火器营,从七品管队赵发财。”
“正九品甲长陆中秋。”
“从七品管队陈小四。”
……
外面的闯军更是骚动。
“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官儿。”
刘宗敏听得也是心中大动:那鸟毛秀才……恩,孙师爷说得还真不错,这群人果然是边军的主力战兵,还得是带有官衔的,只要拉过来,立即就能做家丁使用。
这个时候,那边有人闷声闷气地喊道:“俺是大同镇军火器营从七品管队,姓蒋,没名字,他们都喊我犟驴子。”
“哈哈!”刘宗敏忍不住大笑起来,其他农民军也跟中哄堂大笑,一时间,战场上的杀气竟消解了许多。
孙元之所以让费洪等人报上姓名来历,主要是想让刘宗敏知道这群人都是明朝边军军官,战争经验丰富,正是闯军中急需的人才。
火枪手们报完名号之后,孙元小声道:“等下我招降你们的时候,你们先装着不肯答应,然后将火枪顶在我头上。不过,在我的苦劝下,最后你们终于同意。”
说句实在话,孙元现在并没有得到刘宗敏完全的信任,刘宗敏还派了小丁等人对自己严家监视。有这么多尾巴跟在后面,接下来无论是去寻户部印信,还是想办法逃跑都不容易。
不如好好地演一出戏,让刘宗敏以为自己是铁了心跟农民军走,降低他们的警惕。
费洪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了。
孙元又大声道:“眼前的情形想必你们也看得明白,你们已经被我包围,快快放下武器听凭我军发落,否则……”然后低声道,“快拔枪。”
“住口!”费洪怒啸一声,手中的火枪顶在孙元的太阳穴上。
这个时候,突发情况出现,那头,二丫惊叫一声:“不要,不要……爹……”
孙元大惊,刚才他过来做说客之前,就已经先同二丫说好,让她不要出声。
可事到关头,二丫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若是她一不小心喊漏了嘴,叫刘总敏知道费洪是她爹爹,而自己则是他们父女的恩公,事情就麻烦了。
孙元忙地回头,大笑一声,打断二丫的惊叫:“乖乖儿的娘子,你我不过是春风一度,想不到你就铁了心要做我老婆。放心好了,这群夯货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你男人不会有事的。”
二丫突然想起刚才孙元的叮嘱,忙用手掩住嘴巴。
其他闯军都哄然大笑起来,道:“孙师爷驴大的行货果然厉害,这小娘子见识到他的厉害,尝到了滋味,却是舍不得了。”
有人又道:“或许是师爷做那事的时候手段高超。”
“对对对,这人读了书,脑子灵活了,花样自然比咱们这种只知道剥了衣裳就扑上去的多上许多。”
刘宗敏也笑得差一点从马背上掉下来:今天这事比起屠城来,却是有趣甚多,这个孙师爷倒是个妙人。
听贼人说得下流,二丫又羞又气,眼泪又落了下来。
心道:我整个人都是韶伟公子的,今日虽然事急从权,可若是要伟哥听到,我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呜,这可如何是好?
见孙元被人用枪顶着脑袋,竟然谈笑自若,闯军士兵心中都大为佩服。
费洪咬牙用枪管轻轻顶了定孙元头,故意大喝:“少废话,再乱叫,轰不烂你的脑袋?”
孙元大笑:“来军交战不斩来使,脑袋掉了碗大疤,二十年后,孙某又是一条好汉。”
这话说得粗,但闯军都是农民,也只有这样的话他们才能听得懂。
顿时,就有贼军喝彩:“好!”
“好汉子!”
“孙师爷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