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他将杨嗣昌敬佩到了极点。
收复了众将,陈新甲心情大畅,已将刚才不快抛之脑后,他干咳一声,道:“各位。”
众将恭敬地一个立正。
陈新甲威严地说:“朝廷刚得急报,建奴大军兵分三路分别南下保定、河间、山东。山东那边,自有山东行都司的兵马负责防御。河间、保定两路建奴,却由咱们宣大军和高起潜的关宁军负责。朝廷命我军尾随南下,寻觅战机。下来之后,各军先将军粮领了,抓紧休整,三日后大军启程。”
“是!”众将一听给养马上就能得到补充,同时轰然应允,已将刚才卢象升那落寞的背影忘记了。
……
刚才孙元痛打王允成,又狠狠地挖苦了陈新甲一番,只感觉心中一阵痛快。
他也懒得再理睬他人,快步追上卢象升,问:“督师,小子斗胆问一句,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卢象升还是一脸的忧伤却不说话,跟在他身边的黄佑忙道:“太初,陛下虽然免了督师的宣大总督一职,夺了尚方宝剑,可他老人家依旧是天雄军的统帅,自然要带兵上阵杀敌。建奴大军已然南下,朝廷命各路大军尾随攻击。督师的意思是,部队休整两日之后,就开赴保定前线。”
一听到这句话,孙元心中一惊,忍不住叫出声来:“去保定!”额上却有几滴汗水渗出来。
据真实历史记载,这次明朝南下之后,战火从保定、真定直接烧到靠近黄河边上的顺德、广平两府。而卢象升就是在顺德府巨鹿县贾庄阵亡的。
就其战死沙场的原因,那是因为当时的天雄军粮秣匮乏,已经几天没有吃一顿象样的饭,士卒都饿得快要拿不起枪杆子。而且,天雄军兵力薄弱,又遭遇清军主力,力量对比悬殊,最后全军覆灭。
此事情来是明末战场上的一次惨痛的失败。
孙元一身前程和荣辱可谓都系于卢象升一身,他早已经想得明白无论如何要在这一战中救出卢象升,保全天雄军。否则,他不敢想象,一旦没有卢总督,失去了朝廷中的这颗大树之后,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粮食,孙元没有任何办法,但他自信自己手头的宁乡军乃是当世第一强军。就算不能打败清军主力,护得卢象升杀出重围,还是有十成把握的。
看到孙元的异样,黄佑很是奇怪:“太初你是怎么了?”
这事孙元自然不好解释,他走到卢象升面前,一拱手,沉声道:“小子乃是督师一手提携起来的,督师的恩德,孙元永世难忘。这次南下,孙元愿唯督师马首是瞻,归于铁雄军麾下,杀敌报国。”这已经是很明确地表明态度了。
黄佑忍不住惊喜地叫了一声:“疾风知劲节,黄佑就知道太初是个有恩必报的君子。好好好,不怕太初你笑话,这次出兵,都督师只带了主力战兵来援,辅兵和民夫都没有一道过来。自王允成反叛之后,督师手头只剩一千多兵马,这还如何打仗?宁乡军乃是当世第一强军,若有你的两千人马在。督师手上就有三千余精锐,这仗还有得打。咱们也不多说了,等下你就拔寨与我老天雄军合为一处。”
孙元大喜:“敢不应命。”
这个时候,卢象升霍一声回头,狠狠地盯着二人,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孙元:“督师手下不过一千来人,这点兵马在战场上又做得了什么?建奴虎狼成性,末将不客气地说一句,我大明的军队,我天雄军战斗力与之相比,尚有所不足。只怕到时候,不但我天雄军没个好下场,就连督师你……”他实在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不成,不妨同他明言。
“什么我天雄军,什么下场?住口!”卢象升厉喝一声,身上的麻衣无风自动:“孙元,军队者,国家的军队,既不属于卢某也不属于你们。兵力不足又如何,大不了战死沙场,以死报国罢了。”
“督师,三思啊!”黄佑热泪夺眶而出。
孙元却不以为然,他前世本是一个小老板,做业务的,脸皮厚是第一位的。他偷偷扯了一下黄佑的衣摆,示意他不要多说。然后故意一脸疲懒道:“既然督师不让孙元与你合营,孙元不过来就是。不过,您现在不是宣大总督,也管不了孙元。小子到时候大不了带兵与天雄军齐头并进,做督师的跟班就是了。”
这个时候,对付这种君子,也只能够耍流氓了。
反正在世人心目中我孙元就是一个军汉,痞一些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