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定国一颤,猛地抽出腰刀,想冲下来拼命,却没有丝毫的勇气。
就那么浑身颤抖地立在望台上,捏着刀子大口地喘息着。
孙元鄙夷地一笑,手一伸,立即就有一个卫兵将一把特制的米尼步枪递过来。
孙元张开机头,瞄准台上的许定国。
宁乡军出产的燧发枪都装有一个沉重的枪托,不想这个时代的火铳只有一个弯曲的把手。许定国就算再笨,也知道这玩意儿是鸟枪,当即吓得又将身子一缩,躲到一边。
孙元:“别动,别动。”移动枪口,再次瞄准。老实说,这米尼枪还真是不错,因为使用尖头弹,又在枪管里刻了两条膛线,弹道又平又直,射程远,精度高,已经有后世步枪的感觉了。
孙元使用之后,就喜欢上了这种具备现代气息的步枪。
望台距离地面也就四到五米高,孙元有信心一枪将许定国像打鸟儿一样打下来。
许定国大惊,又朝旁边躲去。
孙元大为不快:“别动,你一动,我怎么打呀!”
这下,不但陈潜夫哈哈大笑,就连一向严肃的越其杰也扑哧地笑出声来,然后摇头:“堂堂河南总兵,竟然如此不堪,如此不堪啊!”
孙元身边的十几个亲卫也是乐不可支,有人笑得几乎从战马上跌下去。
这个时候,河南军老营里的厮杀声已经渐渐平息,满地都是跪地求饶的士兵,显然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孙元实在没办法打中许定国,只得无奈的收枪,“不打了。”
越其杰冷着脸:“颖川侯,既然许定国连基本的体面也不要了,咱们也不用管那么多,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用乱箭将他射下来。”
陈潜夫却摇头:“不,乱箭射死却便宜了。这种叛国者,本应该行剐刑的,索性架一堆火把他给烧了。”
“对,烧死他!”众人同声叫好。
孙元也没想到一向喜欢夸夸其谈,见人就做多年密友状的陈潜夫竟然如此狠辣,顿时吓了一跳。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没错,这种汉奸,乱箭射死倒是便宜了他。
如今,豪格已经过河介入战争。他虽然是多尔衮的政敌,可好歹也是满清贵族王爷他。他一发动,豫西的多尔衮大军必然不顾一切过来汇合。
大军压境,秦军已经崩溃,河南沦陷已没有悬念。
正因为如此,河南局势竟被这个许定国彻底弄糟了,就算杀他一百遍也不足以泻心头之愤。
是的,这种汉奸,就应该活捉了,带回去接受审判,牢牢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孙元大笑:“许定国害得高杰差点死在睢州,现在杀了他,也未免太便宜了点,兴平伯也不干呀。去两个人将他给我捉了,送回南京,接受三法司审判。”
“让我来,让我来!”骑兵们纷纷下马。
孙元随意点了两人:“就你们两个去,穿上重甲,记住,不许伤了他的性命。”
“是,侯爷。”两个亲卫大喜,立即从铠甲包裹里寻了两套以前从建奴手头缴获的白甲,套到身上。然后,各自提了一面盾牌,和一把大槌,朝望台上走去。
许定国也知道今天自己是断断逃不脱了,如果落到孙元手头,被送回南京,自免不了要被千刀万剐。
想到剐刑的残酷,他一身冰凉。当下一咬牙,将腰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要抹下去。
可一双手颤得厉害,却如何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