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黄得功,整个南京简直是无兵可用。
江北四镇中,秦军刚吃了一场大败仗,高杰还在两淮收拾残部。刘泽清远在淮安,孙元部已经向北方开进,又没有兴趣参战。
难不成靠刘孔昭的水师?
别开玩笑了,刘孔昭这个操江提督在朝堂上打架功夫一流,可从来没上过战场,对上一辈子都在打仗的左良玉,死得不知道又多难看。至于南京水军,那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比普通军户还不如。
这些军士都是南京城中的勋贵子弟和亲戚,平日里走马架鹰,吃喝玩乐还成。平日里连一只鸡都没杀过,出江操练点卯,都是出钱请城中无业流民充个数。每月也就领军饷的时候能够看到人,平日里鬼才知道去了哪里?
所以,水军是真的指望不上。
黄得功现在已经是朝廷唯一可以指望的救命稻草了,如今,连他也反悔,事情就麻烦了。
钱谦益也是吃了一惊,虽说黄得功不出兵,正好借这个机会招抚左良玉,但还是让他心中大震:这变化也太快了点吧!
转念一想,也立即释然。
黄得功驻军真州,也就是仪真,距离南京城只有一江之隔。
自从孙元让手下最得力的心腹干将余祥留在南京打探消息,将侯府弄成驻京办之后,黄得功他们也有样学样在京城弄了个类似的机构。
估计是黄得功在知道孙元不想出兵之后,感觉事情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让军队停了下来,在长江北岸观望等待。
……
黄得功停兵不前,也不知道是处于什么考虑,或许是纯粹为了谨慎起见,又或者是孙元从中有所动作。
不管怎么说,如此一来,朝廷组织大军征讨左良玉的军事行动就要流产。
……
“怎么是我想看到的了,难不成我还想看到左良玉杀进南京来,荒谬!”钱谦益哼了一声,听到黄得功不肯出兵的消息之后,他心中笃定了,也大起了胆子。哼了一声,讽刺道:“阮圆海,老夫的主持的户部说难听点就是丫鬟拿钥匙,当家做不了主。国库中有多少银子,只怕你这个少司马比老夫更清楚。黄得功那里不见开拔银子不出兵,你这个兵部堂官不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反跑来骂老夫,试问,这又是什么道理?”
斗嘴,阮大铖自然斗不过钱谦益,不愿同他纠缠下去。当即狰狞着面容,冷笑:“钱牧斋,你真以为我今天找你是为军饷一事?”
“哦,那就还要请教了。”
阮大铖的笑声更大:“老钱,你能啊,没有人比你更能了。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条毒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以为我阮大铖是聋子瞎子,什么都不知道。这几日上疏朝廷,要求招抚左逆的几个牛鬼蛇神是你指使的吧?呵呵,好手段啊,那些折子能够从内阁送出去,直接送到天子御案上,除了你钱牧斋还能是谁有这样的手段。钱谦益,你这么一闹,黄虎山也不出兵了,最遂了你的心愿。你说,你钱谦益究竟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