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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孙元说让他若拿下保定,务必守好城池,以此为据点。同时,宁乡军、山东军和秦军的主力会向到靠拢,到时候四路大军合而为一攻打北京,务必毕其功于一役。
在此之前,镇海军万勿轻易同建奴开战。正蓝旗主力尚存,且士气高昂。若镇海军在战场上受挫,必将动摇各路大军士气,将这一战打成夹生饭。
信中,孙元还说他当初在河南同豪格交过手,知道正蓝旗的战斗力。
这支军队不好对付,镇海军未必啃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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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孙元在信上不断提起正蓝旗的战斗力,郑成功毕竟是个少年英雄,心中还是很不服气的:大都是人,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凭什么说镇海军就打不过正蓝旗。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郑成功还是觉得慎重一点好。
听人说,那次在河南归德,孙太初和豪格打过一仗。宁乡军自然获得了最后胜利,这没有任何悬念。但是,那一仗刚开始的时候宁乡军打得还是颇为困难。能够和不世军神孙太初在战场上打得旗鼓相当,可见豪格子也是个人物。
而且,先不说豪格。就说同正蓝旗军队战斗力不相上下的阿济格部来说。去年在大胜关的时候,如果不是宁乡军水师在关键时刻从屁股后给建奴来上一记,自己不也险些吃了一场空前败仗。
如此看来,镇海军只怕真打不过豪格。
作为一支大军的统帅,这两年郑成功算是历练出来了,特别是在这种决定国家和民族命运的战争中,确实耍不得孩子气。
想了想,郑成功还是觉得想牢牢将保定城控制在手中,等待各军与自己汇合妥当。
其实,说穿了这一仗的主角只能是宁乡军,这种苦仗恶仗也只能曹国公麾下的虎狼之师打得下来,其他人只能在旁边配合。
至于什么先入北京者为王,好男儿为国效力,早就将生死看得淡了,还在乎区区名利官爵?
“也好,且让士卒们好好休整,好好享受胜利果实,这阵子大家过得也实在是太苦了。”
正在这个时候,粮仓的门突然打开,一阵狂风卷着雪花吹进来,直接扑到郑成功的脸上。
有人禀告:“靖远伯,郑总兵来了。”
“郑总兵?”郑成功面上全是风雪,一时间竟被吹得睁不开眼睛,他有点回不过神来,心道,镇海军中又有什么郑总兵?
一条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然后是清朗的大笑:“大木真是好兴致,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外面好大风雪,可冻死我了。我到是有些羡慕你来着。”
正是自己四叔叔郑鸿逵的声音,他是镇江总兵,自然就是郑总兵了。
“四叔!”郑成功大喜,一个骨碌跳起来,一揖到地:“侄儿拜见叔父。”
郑鸿逵猛地将郑成功扶起,笑道:“何须如此,何须如此。你现在都是靖远伯,一军统帅,无论官职还是爵位都高过为叔,该我给你行礼才是。”
郑成功:“四叔,叔父就是叔父。”
郑鸿逵抱住郑成功,不住用手拍着他的背心:“好小子,长这么结实了,你这一年来立下如此功勋,当真是名震天下,为叔也是面上有光啊!咱们郑家有希望了,说不好会出个公侯,甚至异姓王。”
听到郑鸿逵异姓王三字一说出口,郑成功心中一凛,道:“叔父,朝廷虽有先入北京者为王一说,却不能当真,这不是人臣的本分。还有,谁先进北京,那得看战场的形势,一切当以大局为重。不能因为要抢先入城,而动摇了整个战局。”
郑鸿逵不住点头:“大木说得是说得是啊!”
郑成功:“叔父,这里冷,咱们去知府衙门里说话,叫人生一口炉子。叔父可用过酒食……”
郑鸿逵打断他的话:“不忙,这里也不错啊。看到这里多粮食,我心中也是欢喜得紧。”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一条装满了麦子的麻布口袋上。
郑成功也陪坐在一边:“叔父此次来保定,不知有何要事?”
郑鸿逵点点头:“事情是这样,你父亲不是总督江北兵马吗,这次北伐自然也是要参加的。他的行辕已经移至河间。”
郑成功:“此事我已经知道,前天刚写信过去请安。”
“你听我说完。”郑鸿逵:“我这里来保定一是想看看你,咱们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心中甚是想念;二来则是给你父亲当信使,请你去河间见南安伯,商讨北伐军务事。”
“父亲让我去河间?”郑成功有些愕然,为难地说:“这个时候去,好象不太妥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