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板,是我……”
范笛略显狼狈地从散落的球桌后面站起身来,发现匆匆闯入的这里的是“酷热”的保安以及老板,显然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刚才姜琪一个斜劈下来,要不是他自己迅速摔倒避过,只怕眼前的废掉的桌子已经变成自己了。
“我说范哥,你丫的也闹的也太过火了吧,本来好心借个场子给你,你丫的把我生意都给砸了!你叫我怎么办吧!”
看得出,“酷热”的小胡子老板对眼前看到的一幕非常不满,一看好好的桌子被砸成这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冰冷的语气中,只怕是自己的亲娘也要怒斥一番。
“朱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想到……”
范笛见状况不对,连忙拍拍身上的尘土上前解释。
本来他以为,即便是真在这里动手,也一伸手就能把姜琪轻易制服,绝对不会闹出半点动静。可现在,竟然是自己差点被修理了,还连累了人家的生意……
“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这里都给砸成这个样子了,你说怎么办吧!你们蓝翔集团的面子,我是已经给了,不过,咱这可是小本生意,桌子都砸了,你得给我个说法……”
“嘿嘿,朱老板,您别介意,在这里打架是我不对……行,这样吧,你容我几曰,等我过几天我发了工资,这个桌子我赔给你……”
……
姜琪愣在当地,突然对眼前的一幕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了:本来以为是自己一不小心砸坏了桌子,范笛跟老板会联合起来讹诈自己,可现在,这个傻大兵竟然自己把责任揽过来了。
看得出,他之前跟这里的老板还算有几分交情的,不然人家不会让他在这里胡来。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他却只字不提是自己把东西砸坏的呢?
以自己跟蓝翔集团的仇恨,把所有的责任推给自己不是更好?
姜琪木然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孙梦影,心里实在猜不透这大块头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不过,关于这家伙恩怨分明的态度,他倒是突然生出几分好感。
“好!范哥这可是你说的,我这台子当时是一万买的,到时候你可别少我。”
“什么?一万!朱哥,你可别讹我,以咱俩的交情,可不能来这一套。”
范笛一听朱老板竟然一出口就要一万,登时有点火大。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跟这老板真有几分交情,没想到一出点事这家伙完全是个只认钱的王八蛋。
“狗屁!范笛你说什么呢,老子讹你?你的小弟三番五次到我这来白吃白喝也就罢了,现在打烂东西还不打算赔,你当老子是什么?”
“我!”
范笛脸一红,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说实话,虽然身为一名经理,但是手下那些混混们根本不受管制,要不是刚复员不久,暂时找不到工作,他才不会为了区区两千来块钱的工资,来给蓝翔集团当打手。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范笛心里憋着火,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当初交错了人。
“你、你什么你,难道不是吗,要是感觉哥们我诳你了,咱打110叫警察来评评理啊!”
“艹!不就是一万块钱么,叫你麻痹警察!不就一张桌子么,少他妈废话,明天我让人给你送来!”
朱老板还想继续咄咄逼人下去,只听范笛陡然一声咆哮,忍不住骂娘了。
刚才一直默默地观察着朱老板跟范笛一唱一和,姜琪一直还以为两人在唱双簧,目的联合起来找自己的麻烦。然而直到范笛变得一再退让,脸色由红变黑,一再忍气吞声后,他这才发现范笛这家伙是真的想要独揽责任了。
无论怎么讲,刚退伍士兵身上的那股毫不掩饰的真姓情,是无法骗过他眼睛的。
仔细想想自己跟这大兵的恩怨,也似乎一直是自己冲了一些,抛去他那表弟赵东的事情不管,仔细琢磨琢磨,这家伙还真说不上坏。
姜琪向来是个光明磊落、敢作敢当的人,如今见闯了祸范笛反而来替自己来收拾,哪里还肯沉默下去!
“行了,你们别在聒噪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桌子是我打坏的,我会承担!”
“什么?你赔?你丫的赔的起嘛!一副穷逼学生样,少尼玛在老子面前说大话!”
听到姜琪的话语,朱老板怒火终于瞬间爆发了出来。
本来以为两人仇似水火,不打个头破血流誓不罢休,这时竟然一致把枪头对准他了。
怒吼了一声,小个体老板可不管搞坏东西的是谁,谁最有能力赔偿,他就找谁:
“行了,少他妈说别的,不管你们谁出,今天这一万块你们是出定了,要不然,就别出我这个门!”
“别想出这个门?好大的口气!怎么,还想打我们怎么地?”
姜琪嘴角阴冷一笑,挺起胸脯就想往上冲。
说实话,跟这样一群无赖讲理,反倒不如打一场来的痛快,尽管对方要找的茬主要不是他。
然而,他还未完全把战火点燃,范笛突然脸色一转,已经上前一步把他挡下来:“行了,朱哥,您消消气,今天就当小弟我不对吧……这样,您写一个字据我范笛跟您签字,三天!三天以后,我保证把包括小弟们欠你的钱,一分不少地交到您的面前。”
“嗯!这样最好,白纸黑字,谁也赖不掉!”
朱老板一看范笛认栽,脸上的怒气也消了一些,回头朝那些手下一使眼色,立刻就有人匆匆去拿纸笔了。
“好了,签字吧,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三天,就三天!到时候你给我不了我钱,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朱老板在一个又脏又破的笔记本歪歪扭扭地写好字据,撕下来往桌上一拍,放到范笛等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