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默默将胡乱堆在沙发上的衣服拨到一边，示意袁骁坐，又从掉了漆的柜子里拿出干净的玻璃杯，给袁骁倒了一杯白开水。

做完这些，他才回答了袁骁的第一个问题：quot;吃了。quot;

这间屋子最大不过30平米，挨着客厅的墙壁摆着一张刷了清漆的原木桌子，由于年代久远，桌子四角漆黑。桌子上摆满了奶粉罐，看来，这个地方就是阿德的quot;厨房quot;。

quot;杨露呢？quot;袁骁握着玻璃杯，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quot;刚睡着，quot;阿德想了想，补充了一句，quot;要去看看吗？quot;

quot;不了，那是你的命根子，哪能随便看？quot;袁骁轻笑着调侃，却再也得不到阿德的回应。

丧妻之痛在这个铁汉子身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记，让人看到了，除了羡慕已经死去的人，更为活着的阿德唏嘘。

两个大男人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袁骁喝了一口寡淡无味的白开水，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依然干涩，quot;我有什么可以帮你？quot;

quot;不需要。quot;阿德低声回答，袁骁发现，自始至终，对方都没将头抬起来。

说实话，袁骁与阿德并没有太多的交情，quot;救命之恩quot;说起来也只是袁骁不想看到更多的人死去而已，当时换做是任何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救下他。

所以，袁骁自己也不清楚，出事儿之后自己为什么这么关注阿德。也许，他是在阿德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本能地想改变。

quot;杨露差不多该学说话了，你得多跟她交流，以免长大后口齿不清。quot;

quot;我知道。quot;

谈话再次陷入僵局。

从那儿之后，阿德一直沉默寡言，而且不定期更换住所。

袁骁猜测，他是有意躲着战扬，又或者，是怕当年的仇家找上门来。

quot;我是警察。quot;

一直低头拒绝与袁骁视线有交错的阿德惊讶地看向他，片刻之后便释然了。

袁骁盯着手里的杯子，quot;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去外地生活，怎么样？quot;

quot;……谢谢，不用了。quot;

阿德的拒绝并没有出乎袁骁的意料，quot;随你，以后如果需要帮忙，尽管说。quot;

quot;嗯。quot;

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了，袁骁站起来告辞，阿德也不留他，将他送到门口，低声请求：quot;你跟我见过面的事儿，请你保密。quot;

quot;我明白。quot;袁骁回头看着往日在战扬身边意气风发，现如今头发斑白的人，quot;虽然这么说没用，但我还是希望你节哀。quot;

阿德点点头，将门轻轻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