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盛夏二十岁生日。
好像也并不算多快,但莫名就觉得时间有如白驹过隙,一眨眼就少了一大块。还没做好准备,突然之间就长这么大了。仿佛就一眨眼,早上收到童言还有陆陆续续其他人的祝福短信的时候,她先“欸”了声,二十岁了吗?好像十八岁生日也才刚刚过……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链,那是她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不知不觉,已经戴了两年了。
沈纪年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歪头思考了片刻,“补个成人礼怎么样?”
“嗯?”电话里他的嗓音显得低沉又性感,那种微微的带着不解的语调惹得盛夏直笑,提点他,“就是……成人礼啊!”
……不是废话吗?
沈纪年警示她,“好好说话。”
盛夏笑了笑,不说了,显得自己跟个登徒女浪子子似的。
都说男生对那方面会更敏感更主动一些,盛夏倒觉得自己更主动一些,还是被拒绝的那个,这让她偶尔会生出些挫败感来。
沈纪年最后不知道是懂了还是猜到了,低声笑了下,“别闹。”
*
那天天很热,阳光明媚而刺眼,初夏的天,包裹着仲夏的热浪。
之前就说过,盛夏的室友梁文娜饱受相亲的折磨。这天她妈妈要她去见一个书店老板。
梁文娜义正言辞地说自个儿要给盛夏过生日,相亲个屁,不去!
*
盛夏接到梁文娜母亲电话的时候正在排队买早餐,阿姨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先祝她生日快乐,然后才似随意地开口问她,今天的生日怎么安排的,去哪里吃饭?
其实盛夏不是很喜欢过生日,和沈纪年一起吃碗面已经觉得不错了。但又觉得自己也不能辜负室友的盛情和好意,几个人都想给她庆祝,并且为了不耽误她去见男友,体贴地约了中午的餐。
她最后自然是答应了。给沈纪年说,晚上再过去找他。
陈萌提前在小南方定了包厢,梁文娜和董晴订了生日蛋糕,上午有两节课,上完她们过去取蛋糕,然后过去小南方,刚刚好。
这会儿接到梁阿姨的电话,盛夏心里咯噔了一下,默默为梁文娜默哀,感叹了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时候,拒绝不是明智的选择,反正不从她这里问到,阿姨还是能从旁处旁敲侧击到,梁文娜和母上斗智斗勇这么多年,总归还是嫩了点。
“谢谢阿姨关心,我们定了小南方……”
挂完电话,盛夏就和梁文娜坦白了,“阿姨刚刚打电话过来问我们中午在哪里吃饭,我告诉她了。”
梁文娜嘴里咬着一口包子,顿了三四秒,一脸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沉沉叹了口气,“没事,知道就知道了吧!”
又不是第一次了。
说完哀叹了一声,“我的盖世英雄,什么时候才能踩着五彩祥云过来拯救我?”其实相亲这么久,也不是没遇到过感兴趣的,但毕竟怀着怀疑和排斥的心理,总是短暂的接触之后,很快就不再联系了,克服不了心理障碍。重要的是,没有特别能撩她的。
董晴把豆浆塞她手里,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做梦比较快。你以为你是盛夏啊,有个又帅又深情的竹马,早早就能把下半生安排好了。感情这事,只能靠缘分啊!”
盛夏短促地笑了声,“你别打击她了。”
“我在教她认清现实。”
*
梁文娜怀着壮士一去兮的悲壮情怀向母上妥协去赴了约,两个人就约在对方的书店见面。
陈萌还从没见过梁文娜相亲是什么样子,兴致冲冲地拉着盛夏和董晴过去围观了。
书店坐落在万宝商城的负一层,盛夏没想到,竟然会看见——
“乔……??”
男生很高,穿一件黑色短袖衬衫,头发很短,发茬很硬,眉骨微耸,眼眶深邃。陈萌一句,“我靠,长得好像彭于晏啊!”还没说出口,盛夏先惊讶地叫出了声。
这次相亲不仅梁文娜不乐意,对方也不是很乐意,但是熟人做媒,他无法拒绝,加上……
他瞧见盛夏的那一刻,先挑了眉,忽然起身走了过来。盛夏刚开了个口,就被突然而至的男生攥住了手臂,他眉宇微锁,沉声说:“正好,我有事找你。”说完对着梁文娜点了下头,语调冷淡而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有点儿事,失陪。”
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盛夏就被扯着走了。
男生到了柜台的时候步子都没停,只交代了一句,“麻烦帮我招待一下那几位,礼貌一点。”
前台小男生局促地应了声好,老板已经不见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
小男生八卦了一瞬,赶忙要人准备了咖啡端过去,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老板向来性子急,有点儿急事要处理。你们先坐一会儿?真是抱歉啊!”潜台词是大家自便吧!
梁文娜倒乐得对方有事,只是多少有点儿莫名,加上盛夏一声不吭就被扯走了,总让人觉得不放心。
于是问了小男生句,“你认识刚刚那个女孩子吗?”想打听一下盛夏和对方的的关注。
小男生却没有摇了摇头,“没见过。不过第一次看我们老板这么……对待女孩子。”他想说粗鲁,不过不太敢在外人面前说老板坏话,最后只笑了笑,礼貌地表示,“有事可以叫我,我就在前台那边。”
书店是创意书店,装潢很考究,透着股浓浓的装x文艺感,不过似乎经营得不错,来这边休闲办公和谈事的不少,除了各种造型设计很特别的书架,到处都是沙发卡座。前台那边还有咖啡和甜点供应。
几个人先坐下了。刚刚被那个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反应不过来,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没有问他要把盛夏带到哪里去,去做什么,什么时候能回来。
“打个电话问问吧!”梁文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