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心中似有所感,望向苍麒,就见对方点头道,“师弟,你突破了。”
师弟,你突破了。
……竟然真的突破了!
景黎顿时笑的嘴角都要裂开了,竟然这么快就能从初期突破到中期,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辰砂本想祝贺,见景黎一脸傻笑,默默的挪开眼,然后发现还有几只漏网之鱼不曾处理。
可怜的打手团们还来不及求饶,就去和他们首领团聚了。
景黎回过神,打手团已经全部扑街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不等他开口,一道凌厉剑气就从眼前划过,没入草丛,传来一声闷哼后,再无动静。
是田元耀。
辰砂见状看了眼景黎,像是在问为什么没把人杀了。景黎既然一剑就能把人重伤成那样,取田元耀的性命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不管是田元耀,还是那些打手们,他都只是把人打伤,并不曾取人性命。
景黎似乎感受到辰砂的视线,他回头看了辰砂一眼,表情比后者还要错愕上许多。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大哥我没杀过人啊,你哪来的信心认为我敢杀人?”
辰砂吃惊的看着他,仿佛他长了一副驴耳朵。
景黎略心虚的挪开眼,又看见了用一道剑气结果了田元耀的苍麒,不由低下头。
他觉得这几个炼气期的炮灰们没什么威胁,但也知道辰砂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这些人回去告密,他们这一伙人看着有些来头,就像那些小说里常写的,杀了小的,来了老的一样,只有把这些人全部灭口才是正确的做法。
景黎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从最开始的霍鹏鲸到现在躺在他脚下的张炳,可以说着两人的死亡,他都有参与。
只是,不管是霍鹏鲸还是张炳,他都只是在一旁帮忙,这么说或许会显得狡猾,但在他心里,却隐隐觉得,取走他们性命的不是自己,这样想,好像能消除自己作为帮凶的负罪感。
可刚才和苍麒目光相触,四目相对之时,他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卑劣。
这种令人不齿的逃避嫁祸心态,让他在苍麒面前几乎抬不起头来。
修真界,以实力说话,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他懂。
只是……
一只手掌覆上他的头顶,人体所特有的温暖,让他的眼睛有些发涩。
耳边,是那人再熟悉不过的温和声音。
“有我。”
第十七章 道谢
苍南郡,田家——
一道身影匆匆步入内室,神色慌张,“老祖——”
被唤的者看起来六十上下,白发银须,面色红润、方面阔口,一派道骨仙风地坐在软榻之上,睁开眼,“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
进来禀告的修士诚惶诚恐,“老祖,二少爷他……”
田家老祖神色不变,不甚在意,“耀儿又和人起了龌蹉?”
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以为然,丝毫没把和田元耀起冲突的人放在眼里。
修士闻言,将头埋得更低,“二少爷他、他的、他的魂灯……灭了……”
室内的气氛登时一冷。
田家老祖的神色顿时变得狠戾起来。“混账!!”
可怜修士不过筑基初期的修为,在元婴期高手的威压之下,瑟瑟发抖,出了一身的冷汗,当即跪倒,“老祖息怒,老祖息怒。”
田家老祖面沉如水,眼神阴桀,“我倒是想知道,谁敢如此大胆,动我田家的人。给我查清楚了!”
修士不敢抬头,扔是俯跪在地,颤声道,“是……”
景黎他们这次出门的目的就是找到辰砂,把人带回去参加马上就要举行的比武大会。
现在找到了人,照理应该打道回府了,但是辰砂却表示,他还要再在这里待上几天,迟点再走。
“她最喜欢这里的花鹤翎。”辰砂说这话时,站在蝉衣的墓前,背对着他们两人,看不清他当时的表情,只是语气有些深幽。“再过几天,便是花鹤翎的花期了。”
虽然辰砂没明说,但听这意思也知道,那花没开前,他是不会走人了。
左右离比武大会也还有几日时间,回程又用的传送阵,时间倒也来得及。再说明静只让他们把人带回去参加比武大会,又没要求几时把人带到。
看见辰砂那略显落寞的背影,景黎挠了挠脸,拉着苍麒去别处刷怪了。
无极荒原虽然名字里有荒原二字,倒也不是真的荒芜一片,植被妖兽什么的,都还是有的,只是没有别处那般大的森林罢了。
景黎这段时间一直在恶补术法,进展不错,可一直处于纸上谈兵阶段,没机会实践,这回在无极荒原可算是刷了一把技能熟练度。
苍麒一直跟在他身边,并未出手,只是看着景黎练手,发现不足之处,才指点一番。
景黎跟着苍麒一起,在这里刷了好几天妖兽,虽然不够再突破一次,不过也累积了不少经验值。
一头被烧焦了半边身子,胸前偌大一个血窟窿的幻风狼闷声摔倒在地,莹绿色的眼眸里满是不甘,却再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