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苦逼的日子究竟何时才能到头,它实在是受够了现在这样弱小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自保之力,不然上回也不会被光头三人组逼到自爆内丹,需要白毛出手相救的地步。
不但如此,白毛给的那种古怪的丹药,能够缓解它的伤势,说不得还未等及它想办法恢复,就已经陨落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对于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家伙,心底的憎恶更甚,等着吧,等它恢复之后,一定要那些人十倍、百倍的偿还!
心中诸多念头闪过,一张玉雪可爱的脸也随着负面情绪而扭曲起来,一时间,倒很有几分狰狞。
幼崽身上气息的变化,离它最近的景黎不可能感觉不到。
侧过头,斜睨了一眼趴在他肩膀上,不知又抽哪门子疯的幼崽。
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淡漠至极的眼睛,生生令幼崽打了个激灵。
自从它认识白毛以来,还是第一次在对方脸上看到这种冷漠的表情,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幼崽转了转眼珠,可以想见,白发这会的心情并不好,虽然它的皮毛是白色的,但并这并不代表它白目。
既然对方这会心情不好,它当然也不会傻到去撞枪口。
把之前满腹的负面情绪压下,一脸安分的趴在对方肩膀上,不再去惹他。
心里却不由的打了个转,猜测着刚才它睡着时,发生了些什么,怎么一觉醒来,白毛就跟变了个人似得。
不过,总算白毛也回过神,不再站在原地发呆,开始向着通道深处走去。
脚下所行的通道,倒是普通的通道,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生机关,仰或是阵法的痕迹,而且整条通道笔直的很,完全没有任何岔路,不用担心会走错道。
只除了,这条通道,出人意料的长。
长到趴在景黎肩上的幼崽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晕晕欲睡;景黎却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长长的通道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忽然,景黎脚下一顿,停住身形。
到了吗?
幼崽费力的掀开眼皮,印入眼帘的仍旧是那在夜明珠照耀下,带着朦胧幽光的青色通道。
搞什么,幼崽无力的又躺了回去,眼皮子又重了起来,不一会,又重新陷入了梦乡。
景黎站在原地,看向前方的通道。
通道深处有脚步声渐渐传来。
这脚步声趋近于无,非寻常人所能为,来人气息绵长悠远,他再是熟悉不过。
不多时,那脚步声已近在眼前。
一道白色的身影意料之中的出现在景黎视野之内。
真若说起来,两人分开的时间也不算长,但在幻境中经历了那许多,再看见眼前之人,忽然就生出许多疲惫来。
紧绷着的背脊微微放松,看着苍麒,嘴角微微牵出一丝笑意来。
“师兄。”
苍麒将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见景黎除了脸色有些难看之外,周身灵力稳固,并不曾受伤,这才微微颔首,只是在看见景黎的左脸时,目光略停顿了片刻。
景黎稍一想,便反应过来,之前幼崽对着他脸上一顿好挠,估计现在他脸上,很有些惨不忍睹。
而那只在景黎脸上施虐的罪恶之爪,因为特征过于鲜明,很快就被苍麒锁定了目标。
已经沉沉睡去,深陷梦乡的幼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景黎见状,不由暗暗好笑,幼崽平日里颇为跳脱,在苍麒面前,倒是老实的很,这会被苍麒冷眼一扫,即使睡着了,都有所反应,看来苍麒在平日里,积威甚重啊。
忽然一个白玉瓶出现在眼前,景黎回过神,这样的情景,早日出现了无数次,也不矫情,道谢接过,拔开瓶塞,送至唇边,正准备往里倒。
一只手忽然按在他手背上,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景黎抬起眼,目中似有不解。
苍麒将白玉瓶从景黎手中抽出,瓶身倾斜,将瓶里的灵液倒出一些,抬手覆于景黎脸上。
温热的指腹在脸颊在游走,与清凉的灵液产生了鲜明的对比,景黎这才反应过来,这次的药不是内服,而是外敷。
不由尴尬的干笑一声,却不慎扯到了伤处,忍不住“嘶”了一声。
幼崽下手的时候,还真是没留一点情啊……
修长的手指,顺着脸上的伤痕轻柔动作,听见手下之人呼痛,微垂下眼,指腹顺着被牵扯到的那处伤口,带着灵气浓郁的灵液,轻抚过景黎唇角。
满满的甘甜清香充斥在气息之中。而灵液很快便被身体吸收,立时流过四肢百骸,经脉上的暗伤与破损之处也随其流动而转瞬痊愈。
清凉的灵液明明沁人心脾,景黎却忽然觉得脸热的厉害。
仿佛全身上下的热气全都汇集到了左脸上,过高的体温,让景黎很怀疑对方会不会因此而被烫到手。
偷偷抬起眼,想一看究竟。
身高上的差距,让他这会只能看见苍麒的下巴,面部的线条硬朗而美好,嘴唇微微地抿着,呈现出一个淡漠而又冷静的姿态。
景黎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下一秒,又很快被人抬起。
“别动。”
景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