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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把皮厚防高的九头鳞龟弄扑街了之后,景黎觉得自己已经对龟类妖兽产生心理阴影了——这血太特么厚了!
坐在坚硬的龟壳上缓了一阵,才打量了一番身下这具妖尸。
唔……虽然都是好东西,但是,一想到这货厚度惊人的皮和甲壳,就实在是没有就地庖丁的欲望,算了,还是等回去后再说吧。
景黎一脸嫌弃的将九头鳞龟收进储物戒指里,纵身跃入湖里——花了这么多力气才把这货解决了,怎么也得去它家老巢看看,说不定能捞到什么好货呢。
一个身影狼狈的从一大丛颜色艳丽,茎身粗壮的藤蔓中脱身,贴贴撞撞的逃出了那藤蔓的所在范围后,才一屁股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缓了一会,才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瓶灵药服下,方才觉得好受了些。
心有余悸的回首看着远处那一丛张牙舞爪的藤蔓,心中叫苦不迭。
与同门失散了不说,一进秘境就差点遭了这妖滕的毒手,沦为起肥料,简直就是倒霉到了极点。
又在原地休息了一阵,觉得体力灵力差不多恢复了一多半,才咬牙站起身,准备去找那些失散的同门。
“——”
耳边忽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之声,警觉的看过去,枝叶被一双手拔开后,露出一张还算好看的脸来。
“哦——原来是天剑门的刘师兄。”他松了口气,打量着对方尚算完整的衣裳,半是自嘲,半是羡慕道,“我现在这般狼狈模样,倒委实有些羞于见人了。”
那被唤作刘师兄的男人哈哈大笑着快步走了过来,“看来师弟刚才经历了一场苦战啊。”
“可不是。”被打趣的面上不免露出一丝苦笑来,但很快又打起精神,询问道,“刘师兄这一路走来,可曾瞧见我师兄师姐了?”
“嘿,别说,还真瞧见了。”刘师兄这会已走到近前,瞧见对方脸上的笑意,道,“就在之前的山谷里,左右我现在也没事,不若带你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刘师兄了。”
刘师兄觑了眼对方面上神色,便知其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已有几分意动,当即笑道,“这有什么,我与你师兄,也算是老相识了,他师弟,不就是我师弟么?”说着,一只手搭上了对方的肩膀,爽朗一笑,“客气啥。”
“多谢刘师兄了,我……噗!”
没说完的后半截话再也没了说出口的机会,一双圆睁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呆愣愣的垂下眼,看向那只没入自己胸口的手臂,张了张嘴,却流出许多血来。
被鲜血浸染了的手臂从胸膛中抽出。
“噗通”一声闷响,已无生机的躯体摔落草丛,再无动静。
而原本满面笑容,和蔼可亲的刘师兄冷眼看着地上的尸体,黑色的眼眸里,忽有一道红光闪过,喃喃着,“还有一百八十六个……”
第一百五十八章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
在有了九头鳞龟这种存在的情况下,这偌大的碧湖里虽然水族数量不少,但高阶妖兽的存在,却并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与九头鳞龟造成的动静太大,被湖里的水族们目睹,景黎下水后,那些水族纷纷闪避不及,愣是没一个出现在景黎身边两米之内。
九头鳞龟那种体型,老巢面积肯定不小,应该是个很显眼的存在才对,妖兽们的等级划分分明,一般的水族必然不敢在前者洞府附近逗留。
景黎一边在水中探路,一边注意着周边水族们的活动范围,约莫一炷香的时候之后,在一片黑褐色的沙地里找了目标。
和他一开始设想的不太一样,这九头鳞龟的老巢并不是一个出现在地面的洞府,而是一个深入地表的大洞穴。
那直径足有数十丈,与其说是洞穴,倒不如说是大裂谷更加恰当的洞穴看起来黑黝黝的,不时有一连串的气泡喷出。
景黎看了眼两边散落的尸骸,并不是很意外的在里面发现了一些属于人类的骸骨,一挥衣袖,将所有的白色尸骸全部埋进沙地之后,才钻进了那大洞穴内。
估计是因为那九头鳞龟本身体型过大,又是龟属,行动起来颇为不便,这洞穴内部几乎没有什么曲折之处,差不多是一条直线通到底。
一路上除了一些水草水藻,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景黎便继续往里深入。
黑褐色的沙地上,除了那些水草,还散落着一些拳头大小的明珠,互相交映着,让整个洞穴的亮度提高了不少,若非两边是石壁而非玻璃,倒是与水族馆有些类似。
这洞穴虽然大,倒并不很深,没多久,景黎便到了尽头处。
和这一路上相对平坦的沙地相比,这里地面尤为陡峭,穹顶上垂落下的溶岩石姿态各异,气象万千。
这里的温度比之外面骤降了许多,且湖水倒灌不进来,因此生成一阵阵白色的水雾,借着外面碧绿的水光映照,看起来烟岚缭绕,影影绰绰。
东面一小片隐隐有幽光闪现的淡紫色,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尤为显眼。
景黎凝神看去,竟是一片冰心草,且大多都是千年以上年份,心中一乐,毫不客气的直接将这些冰心草连带着底下的灰白色土壤一起收入囊中。
再转身打量了一阵,目光在两处地方微微一顿,最后还是先抬脚迈向了左前方的位置。
差不多与他腰身等高的一处溶岩石柱,由于正上方不断滴落的水滴的穿透,日积月累,已经形成了一个直径约莫一尺的凹槽,且其中已蓄满了近三分之二的液体。
那液体呈现一种淡淡的琥珀色光泽,乍一眼看去,表面流光溢彩,仿佛有无数金丝隐含其中,可再一细看,却发现那液体透彻的很,水元素充沛非常。
景黎仰起脸,看着距离头顶不到三尺的,倒挂下来的溶岩石顶端,隐隐有一点冰蓝色的的光亮。
“!——”
景黎伸出手,接住滴落的那滴液体。
初一入手,只觉得一股彻骨冰寒,但一瞬间后,又变得炙热非常,再一瞬之后,极端的温度消失,只余下一丝丝温热,且颜色也由一开始的冰蓝变为了淡淡的琥珀色。
冰炎两仪水。